在一旁一直留意着沈绾笛的沈四,看到前者突然伸手握住自己的一只手臂,面上似乎还有些痛苦。
她轻轻问道:“小六,怎么了,你手不舒服吗?”
沈绾笛看向沈四:“没事,四姐。”她松开握住自己手臂的手,再次往主位上看时,却恰巧同如冰雪一般的目光撞上。
刚刚还不知道在看什么的褚昀降,突然将视线移到了她的这个方向。准确来说,是她的身上。
褚昀降蹙眉,似乎也有些意外自己会在这里看到沈绾笛。
丽贵妃宴请汴梁城女眷进宫参见宴会这一事他确实是知晓,但第一是因为沈绾笛向来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二来是因为沈绾笛前几日才受了伤,最近应该都会在府上好好休养。
可她居然不顾自己的身体,就这样冒险来赴宴,不是胡闹是什么?
沈绾笛不知道为什么,褚昀降在看到自己之后,原本毫无波动的眼神中突然多了一些气恼。
他在生气什么?难道就因为自己在这里,打扰了他和古赞丽的一同出现吗?
想到古赞丽,沈绾笛更加气闷,看着远处白得发光的男子只觉刺眼,索性移开视线,垂头只盯自己面前的书桌。
褚昀降在察觉到沈绾笛躲避的视线之后,面色一沉,周身冷漠的气势突然加重几分。
古赞丽看着书桌前的众女眷,好奇问道:“皇后娘娘,姑母,你们在这里同这么多姑娘做什么?”
皇后简单地将之前作画比拼的事情跟古赞丽说了一遍。古赞丽听完后,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我之前在西域家中也很喜欢作画,不知道这次比拼我能参加吗?”
皇后立马让宫人再备一套纸笔,因为没有子嗣的缘故,她很喜欢这年轻姑娘,笑着回应道:“当然可以了。”
得到纸笔后,古赞丽当即坐下来,在书桌前认真作画起来。
皇后看了眼席位上还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等待讲述画作的众女郎,又瞥了眼在旁边默默散发冷气,却还没有离席的褚昀降,想了想说道:“小九,不如你留下来,与我们一同评判这些女郎所作的画,免得有人会故意认为我们偏袒赞丽。”
毕竟方才皇后娘娘和容贵妃在主位上与古赞丽的亲昵交谈,在场的所有女郎都看见了。
褚昀降本来一开始就想离开,可当他看到人群中那个熟悉的身影时,要离开的脚步硬生生地被钉在了原地,便一直站到现在这个时候。
而容贵妃,在皇后话语的提醒下,似乎才看到这个从刚才就一直站在一旁的儿子。她收回刚刚宠溺的模样,语气也恢复了往日的平淡:“皇后姐姐既然都这么说了,你就留下吧。”
没有点名道姓,但褚昀降知晓这是在跟自己说话。
于是他简短应答:“是。”
众女郎的画作由一旁的宫人一件件呈递上来,而这些女眷也一一阐述画作中所描绘和表达的东西为何是锦丽宫中自己认为最美好的东西。
大部分的画作上不是美丽娇艳的花朵就是树上发出婉转叫声的鸟儿,亦或者花圃间左右飞舞的彩蝶。
个个画作线条流畅,色彩鲜艳,栩栩如生,看得出来每个女郎都希望自己的画作能够受皇后娘娘和容贵妃、丽贵妃的赏识。
而这边,古赞丽的画也很快完成。
在皇后的示意下,宫人拿起古赞丽的画。那画纸上是一个高挑的男子背影,白衫黑发,肩宽细腰,似是有风吹过,男子衣袖微微向后轻扬,像是想让人抓住,又像是在催促身后的人,自带潇洒恣意之感。
在场众人在看到这画之后,下意识地就往主位上的褚昀降看去。这谪仙一般的背影,不就是眼前这个俊美得不似凡人的祁王殿下吗?
古赞丽也不忸怩,大大方方地向众人解释道:“皇后娘娘方才说,是要画出这锦丽宫中自己认为最为美好的东西。而在我心中的,这里最美好的,自然当是昀降表哥。所以我便在这画纸上,画了昀降表哥方才带我过来时的背影。”
听到古赞丽类似表明自己心意的话,众女眷皆是哗然。
虽然说大梁民风开放,民间也有很多女子会用于追求自己的姻缘,但是在这等宴会的场合下做出这样的事情,古赞丽还是头一个。
可就算是在这般直白的话语下,褚昀降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眸中毫无波澜。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也没有打算接过这幅画作。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皇后拿过古赞丽的画作,夸赞道:“赞丽画得确实极好,只不过,此次画作,本宫说的是这锦丽宫中觉得最美好的东西。而小九不是锦丽宫的人,所以这幅画也就不作数。”
“看来赞丽还要好好学学我们大梁的语言。”
皇后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将古赞丽的事情揭过:“继续评鉴下面的画作吧。”
这时,一幅画作被宫人打开。
相比起前面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