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昀降,褚昀降你没事吧?”
索性褚昀降并没有失去意识,他睁开眼睛:“怎么了?”
他双颊泛红,看向沈绾笛的眼神透着迷离。
沈绾笛觉得有点不太对劲,直起身子用手接触褚昀降的额头。
褚昀降的额头烫得惊人,呼出的气息带着灼热喷在沈绾笛的手心上。
应该是受伤之后引起的高烧反应,倘若平时在医馆的话,随便一点什么退烧的药剂就没事了。
但这次外出秋猎,沈绾笛带的多是治疗外伤的药物,眼下还真没有什么药物能够治疗高烧。
褚昀降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方才不说也是不想让沈绾笛担心。
看见她坐在一边眉头紧皱,褚昀降低声说道:“不用担心,休息一会就好了。”
说完便想往另一边挪动一点,像是怕把病气过给沈绾笛。
“等等。”沈绾笛一把抓住褚昀降,面上有些为难:“你现在发着高烧,不降温的话很危险。我也没带什么降温的药物,也只能这样了……”
说完她便伸手,看动作是想要掀开自己的衣襟。
“等等!”褚昀降看着沈绾笛的动作,生硬地把头一扭,露出鲜红欲滴的耳垂:“沈绾笛,你,你不用这样。不用管我,高烧一会就降下去了。”
“不可能。”沈绾笛一边说,一边还在脱衣服:“我以一个大夫的身份告诉你,如果不及时降温的话,你很有可能被烧成一个痴呆儿。”
“可,可你毕竟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万一以后传出去……”褚昀降的语气含糊不清,同往日雷厉风行的他一点也不一样。
沈绾笛不解:“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现在人命关天,我是大夫,管不了那么多了。”
沈绾笛已经将自己的外衫全部脱下来,露出里面的粉色中衣,包裹着少女玲珑有致的身躯。
褚昀降的脑子里此刻划过很多东西,什么侠客小姐落难,冰天雪地两人赤裸取暖这种他幼时偷看的话本桥段。
他觉得自己像是烧糊涂了,脑袋里全是混乱的一片浆糊。
最后,褚昀降看着沈绾笛,语气郑重得像是在庙中像菩萨许愿:“我褚昀降在此立誓,待这次回去之后,我一定去求父皇赐婚,你将会是我——”
剩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沈绾笛撕拉外衫的声音打断。
虽是初秋,天气依旧炎热,但灵鹿担心自家小姐身体羸弱,所以会在沈绾笛的每件外衫的里面绣上一层隔层,里面填充棉花,用于保暖。
眼下沈绾笛正将隔层从外衫上撕下来,将里面的棉花取出,而后从空间中掏出一瓶烈酒,倒在棉花上。
刹那间,小小的山洞中散出烈酒的辛辣和醇香。
沈绾笛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边说:“这烈酒是之前疫病时期,街边随处几块铜板买来的,味道刺鼻。原本是打算用作大规模的消毒,所以酒的品质不是很好,味道比较冲,想来你应该是不喜欢的。不过这里也没有别的降温手段,你且忍一忍。”
说完便拿着吸满烈酒的棉花依次擦过褚昀降的额头、脖颈、手心、脚腕等地方。
早在沈绾笛掏出棉花,拿出烈酒的时候,褚昀降就愣在了原地。
什么孤男寡女,什么报团取暖,话本子里全都是骗人的!
褚昀降的眼里杀气一闪而过,等他这次回去,一定要把汴梁城里所有的话本都搜查上来!
沈绾笛不知道为什么褚昀降的气势突然肃杀起来,不过想来应该也不是对自己。这样一想,她又放心地反复揉擦。
好不容易降了温,褚昀降的状态好了很多。两人对着燃烧得噼里啪啦的火堆,相顾无言。
半晌,褚昀降开口:“我之前已经在外面放了求救信号,要不了多久应该就有人会来救我们的。”
“嗯。”沈绾笛应了一声,然后将她之前在营帐外面,听到褚宵辰和申修的话都复述了一遍。
末了,沈绾笛补充一句:“褚宵辰一直想杀你,你以后小心点。”
褚昀降看着偶尔从火堆中炸裂出来的火星,淡淡道:“我知道他一直将我视为眼中钉,皇后娘娘一直尚未孕有子嗣,其他皇子又不在汴梁城之中,对他最有威胁的就是我了。”
“但我对皇位根本没有半点兴趣,也从未想过跟他争夺什么,只有……”
话还未说完,褚昀降的视线就对上了在一旁的沈绾笛。后者歪着身子,环抱自己双膝,将头枕在腿上,巴掌大的小脸充斥着疲倦和困顿,一身衣服早就看不出来原来的款式,破破烂烂地穿在身上,勉强御寒。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这个时候的她应该待在自己的房间中,躺在柔软又细腻的绸被上,安稳又舒适地睡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狼狈不堪。
可沈绾笛从头到尾都没有抱怨过一句,她只默默地坐在他身边,让他一睁眼,一回头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