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一确切的消息,沈绾笛僵在了原地。
怎么会刚好就是东南方呢?难道说就算她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褚昀降会在这次秋猎中受重伤的事实吗?
“你也别太着急。”沈一看着沈绾笛愣住的模样,有些心疼:“早在有山体滑坡迹象的时候,圣上就派官员将外出秋猎的人召回来。只要回来得及时,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沈绾笛听闻,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下。
褚昀降善骑射,人又聪慧机警,应该能在这次山体滑坡中全身而退。
沈一因为害怕沈绾笛又乱跑,便坐在她身边,监视她。
沈绾笛被迫老实坐在大帐一角,一双眼睛盯着不断有人进出的大帐入口。
不一会儿,外出秋猎的官员都陆陆续续地回来。运气好的只不过是淋湿了外衣,运气不好的有被山体滑坡带下来的树枝石块砸到,轻的不过是划破表皮流了点血;重的断手断脚被人用担架抬回来。
但索性都捡回了一条命,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深深的害怕。
有的时候,人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真的渺小得犹如尘埃。
一拨又一拨的人进来,大帐里弥漫着血腥味和药味。
“你要不先歇息一下吧。”沈一看向沈绾笛:“大哥替你挡着点。”
“大哥没事。”沈绾笛眼睛挪都没挪,一直看着大帐入口,直到大帐的进出人数从多变少到最后半天才被掀开一次,她都没有看见那件黑金骑射服。
而大帐之上,突然的争吵引起了帐内所有人的注意。
景明帝沉着脸,语气严肃:“朕不可能让你现在出去的,那山体塌陷不知是否会有第二次,现在出去找人就是去送死!”
容贵妃一改往日的淡然,言辞同样犀利:“赞丽是我外甥女,她如今在外面生死未卜,陛下您让我这个做姨母的如何坐得住?既然陛下不愿意派人出去搜救,那我自己带人出去!”
“骆歆容!”像是被容贵妃气到,景明帝站起身来,瞪着她,大声喝道:“朕是天子,朕不准你出去,你就不准出去!”
面对景明帝的毫不退让,容贵妃惨然一笑,语气越来越激动:“是,你是天子,你说一不二,容不得任何人反驳,所以当初——”
“歆容!”皇后厉声打断容贵妃的话:“我看你真是急糊涂了,竟敢这样和陛下说话!本宫知道,你是担心赞丽,但陛下同样也是担心你。身为贵妃娘娘,你看看你现在都在说什么!”
皇后的呵斥像是唤醒了容贵妃,她面色惨白,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而景明帝眼神幽暗,不知在看何处。
又过了一会儿,大帐的帐帘突然被人从外面掀开,一个青绿色的身影在侍从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走进来,后面跟着一群士兵,多多少少都负了伤,有个严重的腹部甚至被一根树枝贯穿。
大帐内的人都被这样惨烈的景象震在了原地。
沈绾笛猛地坐直,暗自捏紧拳头。
那青绿色的身影,正是穿了她的骑射服而外出秋猎的古赞丽。此刻的她虽然身上没有明显伤痕,但头冠散乱,身上的骑射服破破烂烂,不少地方都被树枝刮破。
古赞丽抬头,娇小艳丽的面庞上全是泥渍和泪痕。她惊惶不安地眼睛对上大帐之上的容贵妃时,哭喊出声:“姨母,姨母……”
“赞丽!”看见古赞丽进来,容贵妃当即顾不上什么礼仪不礼仪的,小跑至古赞丽面前,将她抱进怀中:“赞丽,你没事吧?有受伤吗?”
古赞丽在容贵妃怀里呜咽出声:“姨母,山塌了,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沈绾笛的视线并没有落在容贵妃她们身上,而是看向跟在古赞丽身后进来的那群士兵。
为首的士兵她认得,叫王虎,之前在疫病期间还替她在老宅门口看守过,是褚昀降的随从兵之一。
褚昀降的随从都在这,那他人呢?
沈绾笛的视线在那一群人中来回扫荡,心越沉越深。
负伤严重的士兵已经被太医接至一旁进行治疗。王虎上前,双膝跪在地上,朝上方的明黄色人影行礼,悲痛出声。
“求陛下,派兵救救祁王殿下吧!小的,小的怕再晚一会,就找不到祁王殿下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难道祁王殿下出事了吗?
景明帝站起身来:“究竟发生了何事?”
王虎:“小的同祁王殿下一同去了东南山头,因为雨势越来越大的缘故,在行至半山时,祁王殿下就命令小的们在原地驻扎,四处捕猎。捕猎没一会儿,山顶突然传来异动,祁王殿下像是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命令我们迅速撤离东南山头。”
“原本以祁王殿下命令的撤离速度,我们是能够在山体塌陷前撤离出山林的。”说到这,王虎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像是多了些愤懑:“可古姑娘突然出现在山林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