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绾笛以申柳的身份顺利进宫。
她进宫之后,那长相如粗莽大汉的云嬷嬷便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她们一路由大宫女领着进了凤仪殿。
“草民拜见皇后娘娘。”沈绾笛冲坐在软榻上的皇后娘娘行了一个礼。
皇后娘娘声音轻柔:“不必多礼。”
沈绾笛站起来之后,便看到大宫女将视线准备好的红线绑在了皇后娘娘手腕上,就在大宫女要将另一头放在沈绾笛手上时,被沈绾笛拒绝了。
沈绾笛对皇后娘娘说:“娘娘,草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事?”
“这悬丝把脉并不能很准确地诊出娘娘您的脉象。”
皇后娘娘本来半阖凤眸睁开,视线直直射向沈绾笛。
大宫女指着沈绾笛怒斥:“大胆,皇后娘娘的玉体,岂是你这等凡夫俗子能触摸的,小德子,还不快掌嘴!”
“是。”名唤小德子的小太监走向沈绾笛,刚要抬手时,被皇后娘娘呵斥住了。
“为了皇儿的诞生,不必拘泥小节,就按你说的办。”
沈绾笛微笑,“多谢皇后娘娘体谅。”
沈绾笛走上前上,摸上了皇后娘娘的手腕,为她诊脉。
脉象不容乐观。
皇后娘娘中毒的时间太长,若想完全治好,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可想想上辈子离皇上驾崩的时间已经不远了,她的时间不多了。
当务之急,是找出皇后娘娘到底中了何种毒,而下毒之人又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被保护得密不透风的皇宫中下毒的。
皇后娘娘见她脸色凝重,一时脸色也阴郁了大半,但还是安慰她,“本宫说了,便是治不好,也不治你的罪。”
沈绾笛扫了一眼凤仪殿四周,问道:“皇后娘娘,自您成为后宫之主后,便一直住在凤仪殿吗?”
皇后娘娘轻点了一下,“是,怎么了?”
沈绾笛说:“我曾在医书典籍上看过,有些人长期接触一种东西,身上便会出现不治之症,我怀疑皇后娘娘的病症,跟长期没有更换居住环境有关。”
一旁的大宫女指责:“大胆,你这意思莫非是想让咱们皇后娘娘搬出凤仪殿吗?”
皇后娘娘蹙眉,摇头道:“历朝历代的皇后都居住在凤仪殿内,若不是犯了重大过错被罚,历任皇后,没有搬出凤仪殿的先例。”
沈绾笛道:“非也,草民的意思并非是想让您搬出凤仪殿,而是将这殿内所有的东西全部置换成新的,大到床榻桌椅,小到茶盏碗碟蜡烛,统统置换成新的,一样不留。”
皇后娘娘疑惑,“本宫从未听说过有这样治病的。”
沈绾笛微笑,“皇后娘娘,您今日便见到了。”
大宫女呵斥:“皇后娘娘,这人简直一派胡言。”
沈绾笛见皇后娘娘犹豫,便说:“娘娘,您还记得答应过草民什么吗,一切听从草民的安排。”
皇后娘娘这才点头,“行,就按你说的办。”
沈绾笛松了一口气。
她考虑过,下毒之人将毒下在饭菜中的可能性很小,御膳房的安全是重中之重,在里面做事的杂役祖上三代都经过重重查验,就算侥幸下了毒,可还有试毒这一道工序。
再者,皇后娘娘体内的毒,很明显不是经过口腹入体。
她曾在一本专门研究毒术看到过,各种各样下毒的方式,有通过呼吸的,皮肤接触的,各种各样的手段,反倒是从口腹入体的毒显得低级。
她把凤仪殿内的用品一律换掉,就是想试试,下毒之人是不是把毒下在了皇后娘娘常用的物件之上。
这时,一道娇俏的女声打断了沈绾笛思绪。
“皇后娘娘,我来看您啦!”褚云罗蹦跳着跑进来,粗粗行了一个礼,便坐在了皇后娘娘身旁。
皇后娘娘摸着她的脑袋,柔声道:“今日你母妃怎么没有同你一同前来?”
褚云罗偷偷往沈绾笛身上瞄了一眼,说道:“我母妃正忙着给她养的玉面狸抓虱子呢,也不知那玉面狸跑哪里去玩了,惹了一身虱子回来,用篦子一梳便梳下来许多。”
褚云罗一边说,一边打了一个冷颤。
皇后娘娘道:“早就你母妃不要养那些小畜生了,那虱子没染到你母妃身上吧?”
褚云罗:“怎么没有,我母妃宫中上上下下的人全染上了虱子,一个个痒得抓心挠肝的,我母妃都不让我去她的寝殿了,怕我也染上。”
沈绾笛说:“若是想去了玉面狸身上的虱子,可用桃叶和楝树根给狸奴泡汤,应是有些效用的。”
褚云罗看向沈绾笛,“申大夫,没想到你不止会给人治病,还会给畜生治病。”
沈绾笛微笑:“学医时顺便学了一些。”
褚云罗:“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