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不算长,只有短短的两行。 “要救叶姑娘,你撇开家丁和亲兵,从叶宅的后门出来。那里有人等着你。” 既无称呼,也没有落款。简洁的话语中,透出了心照不宣的浓烈威胁。 有能耐在叶家后宅里迷倒一院子的丫鬟婆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叶沁瑶掳走。可见慕容慎谋算此事,绝不是一两天了。 叶宅里定然有慕容慎布下的暗桩和内应。 她平日深居内宅,偶尔出赵府,身边亲兵众多。慕容慎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便设下阴谋,在叶宅里布下这一局。 救不救叶沁瑶? 这根本就不用选。 她了解慕容慎,慕容慎也清楚她的脾气。她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好友被自己连累,毁了名声和姻缘。 赵夕颜面无表情地将信撕碎。然后拿起一支眉笔,从梳妆台边找来一张花笺,匆匆写下几句话。 然后,赵夕颜叫了玉簪海棠进来。 “玉簪,我现在要从叶宅后门离去。”赵夕颜看着玉簪:“这一去,不知何日才能重见天日。你敢不敢随我一起走?”. 玉簪眼睛泛红,不假思索地说道:“就是刀山火海,奴婢也随姑娘一同去。” 海棠眨巴着眼,直掉眼泪:“奴婢也要去。” 赵夕颜轻声道:“海棠,我有一桩重要的事吩咐你去做。你现在听好了。你就在这里待着,等一个时辰过后,再出去。将这张短笺给徐三。” “记住,一定要等一个时辰。绝不可提早出去,院子里的事也不能张扬。除了徐三之外,谁都别说。” “叶姐姐的声名,我的性命安危,都落在你掌心了。” 海棠眼泪直流,手中紧紧攥着短笺:“小姐,你到底要去哪儿?” 赵夕颜幽幽的眼眸中闪着怒火,声音异常平静:“放心,我一定会回来。” 说着,起身走了出去。 玉簪立刻追了上去。 海棠站不住,靠着梳妆镜坐到了地上,泪珠不停往下掉。短笺一直紧紧攥在掌心里。 赵夕颜快步出了叶沁瑶的院子。然后便放慢脚步,一如平时优雅,嘴角微扬。只有盯着她的眼,才能窥见她眼底的火焰。 玉簪心乱如麻,自知远不及主子镇定,索性低下头,跟在主子身后。 叶宅是三进的宅院,不过盏茶功夫,就到了后门。 守着后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婆子。这婆子身材粗苯,相貌有些丑陋,笑起来有些莫名的阴森:“奴婢这就给姑娘开门。” 显然,这个守门的婆子也是慕容慎的人。见赵夕颜过来,丝毫不惊讶,迅速开了后门。 后门外,果然停了一辆马车。 这辆马车样式十分普通,拉车的马也不是什么骏马好马,是一匹温驯的褐色母马,车马行里随处可见。车夫相貌平庸,半点不惹眼。马车边别无旁人。 车夫看一眼赵夕颜身后的玉簪,想说什么,又咽下了。待赵夕颜主仆两个上了马车,车夫一声不吭地扬起马鞭。 马车驶出了两条街,换了一辆马车。 再行半个时辰,不知绕到何处,又换了轿子。 轿子还算宽敞,主仆两个坐在里面也不拥挤。玉簪紧紧靠着自己的主子,压低的声音里有些哽咽:“小姐,是不是慕容慎?” 赵夕颜一言未发,一双黑眸如寒冰。 四个壮汉抬着轿子,十分平稳。走了一段路,拐进了一条街道,进了一处大宅子。再然后,赵夕颜换了衣服,戴上帷帽,步行一段路进了一个巷子。 这巷子里,一共有六户人家。巷尾的那一户开了后门,赵夕颜主仆进了后门,门立刻关上锁好。 …… 海棠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说来也奇怪,这座院子一直静悄悄的。躺在地上的这些丫鬟婆子,不知何时才能醒。 叶小姐不见踪影,没人知晓,自家姑娘出去了,也没人来问个究竟。 现在应该早就过了一个时辰吧! 海棠用袖子擦了眼泪,将手中的短笺塞进袖中。低着头走了出去,很快找到了徐三。 徐三见海棠眼睛通红,心里一紧:“出什么事了?” 海棠脑海中记着小姐的嘱咐,哽咽着低声道:“这里人多,说话不便。你随我到那边树下,我有话告诉你。” 徐三眉头拧了起来,略一点头。 其余的亲兵们依旧凑在一处,见状低声说笑:“海棠不是和车夫李二河是一对么?徐三该不是想横刀夺爱吧!” “呸!你脑子里除了娶媳妇这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