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来时,她就送了点见面礼。
这位继母虽是不在荣国府,短短几天都已往府上送了好几次黛玉的东西,至于自己的亲儿子,倒是像个搭头,活着就成。
黛玉心中过意不去,便做了几样小玩意儿,知道这个哥哥要念书,还送了一套文房之物。
林家哥儿得了妹子亲手做的物件,自是高兴得很,忍不住炫耀。
“我这妹妹当真贴心,却给我送了个扇坠子,还有扇套,丹童,给我取一把扇子来。”
宝玉上前也道:“我这里却是有好些扇子,你瞧瞧可有喜欢的。”
说了就叫晴雯拿了自己的扇子来,林家哥儿挑了许久,只要了一把锦缎素面的。宝玉一味夸他品味清雅,又道:
“要说林妹妹来了这些日子,除了给老太太做过东西,我还一样都未得过。”
说到此,林大爷就更得意了。“那是自然,我是他的兄长,你又是何人?”
宝玉听了,也不生气,反是又笑嘻嘻道:
“我在京中也有许多玩耍处,薛家大哥哥寻了好些稀罕物,知你这几日要来,就等着你去呢!”
“如此,先行谢过。”林大爷抱拳一谢,宝玉就说趁早过去,两人各自领了小厮,一道走了。
黛玉早间发现送的东西落下了一样,便亲自送了来,权且在园子中走一走。
才来到这边,就听见有人磨牙,一看是个身量苗条的丫鬟,背对着自己,在那儿不客气的抱怨:
“这林家的哥儿也不知是哪儿来的款,不过是撞了大运被认了,也是二爷好性子,若是我……”
黛玉听了心中不忿,只见上前道:
“我兄长既然已如了林家,就是林家正经的孩子,你一个丫鬟,又是什么款儿,敢说这话。”
一干丫鬟见黛玉忽得从那边绕出来,早已吓得脸红的红白的白。
好在黛玉也懒得理她们,只问了自己哥哥的去处,把东西留下就走了。
黛玉走了许久,确定附近不会有林家服侍的人,洒扫的婆子们才议论开来。
“哎呀呀,还真是家中来人了,她平日里和那夫子就一副清高模样,如今更了不得!今日你是没见宝玉屋里晴雯,被唬得大气儿也不敢出。”一个胖婆子道。
而那宝玉的□□,李奶奶也在,冷笑道:
“也是那骚蹄子自己该!平日里仗着二爷喜欢,不顺心就是骂,如今可是撞上了,且看她如何收场!”
就说晴雯也是被吓得神魂几乎出窍,心中七上八下,只等这这位姐儿去告了老太太处置,早已横着一颗心,大不了就是死。
哪里晓得,黛玉才不屑计较,提都不愿提,已是后话。
就说薛蟠见了宝玉带来这人,那是眼睛都看直了,谄媚得很。得知他跟了林如海的姓,单名一个律法的律字,又问他年岁。
“律哥儿,年方几何?”
宝玉见薛蟠也喜欢,甚是得意,也笑道。
“薛大哥哥,他还比我小上一月,是这边最小的呢!”
薛蟠一听就更爱了,若是寻常小厮,早上手去摸,只是寻常小厮又怎能生得这般。“你到了京中人不熟,只管跟着哥哥,好吃的好玩的,都少不了你!”
林律神色淡淡:“吃和玩倒是不必,却也把书先读起来才是。”
薛蟠一件他这冰山模样,更加把心勾了起来,只会说好话。
“真不愧是探花家的哥儿,咱们平日里也往那族学去,笔墨纸砚都是有的,到时候我给你一份。”
“多谢。”林家哥儿抱拳致谢。
“即是谢了,就与我喝了这杯。”薛蟠越发得意,又要他喝酒。
可林律不肯,说一大早喝了酒对身子不好,薛蟠想到他还认生,唯恐太过唐突遭记恨,想到今日可狠狠玩上一日,有的是时候。
当下也不急,只把林律上下打量,恨不得将他吃了,又羡慕宝玉道:
“若说宝玉,你可真是好福气,有个神仙似的妹子,当下又白得了这么个……这么个表兄。”
“好福气!”薛蟠说罢,伸出了大拇哥儿。
眼瞧着已经有了醉意,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当下还想在聊些什么多亲近一二分,又想着去找了最好的角儿来唱曲,好端端的倒是叫宝玉的小厮茗烟打扰了兴致。
那茗烟也顾不得他家二爷正得乐子,慌忙推了门就进来。
“二爷!二爷!不好了!老爷回来了,说是外面见了北静王,王爷要找二爷和林家大爷去作陪呢!您快些去,耽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