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找个箱子。给林小姐装行李。”
“好的,您稍等。”
陆蓦接过老宋找的箱子,提着箱子跟林以上了楼。
代淑君这两年倒是给这小孩添了不少衣服,可惜没来得及办转学,林以的性格还是差了些。日后送到国际学校慢慢培养,她应该开朗些,独立些。
陆蓦将箱子放在地上,“自己收拾。”
老宋端了壶茶过来,“刚在车上知你抽过烟,喝点茶。”
陆蓦讲了句多谢,靠在栏杆上喝着茶。
“老宋啊,你在烟雨阁住了多少年?”
“二十年了,太太后来才找的我,比秦姨来的晚些。”
“您也五十多了,以后有什么想法?烟雨阁是不能住了,下周我会清空。”
“少爷若是不嫌弃,我再跟您十几年,也是可以的。”
“你老家在油尖旺?也该回去安享晚年了。”
老宋还想再说些什么,陆蓦已经眼神警告他了。
陆蓦这是要把烟雨阁的人都清空啊!
先是秦怡,然后是老宋。其他佣人早就被解雇了,那些人换的勤,无须费劲的。
老宋将车钥匙交给陆蓦,“少爷,我在宅子里没什么东西,今晚就能走。”
男人眯起眼,看着身边这个老头,“您倒是着急,也好,出了这个门就是自由身了。”
老宋点了点头,提着个苍色麻袋便站定在陆蓦身边。
“少爷,我最后再送送你。过了桥,再见便看缘分了。”
陆蓦点头,岛上过去确实不方便,坐车好些。就送送这老头吧,一时起意的决定,也掀不起什么风波。
除非有人提前布了局。
陆蓦其实不敢想,代淑君的病是不是有人刻意为之,但是这种手段,他暂时还没有。
人死不能复生,真要重新查这事,也要等过几年安定下来再谈。
林以收拾好了东西,将箱子合上。
“陆……陆先生,我收拾好了。”
林以怀里抱着那瓶白玫瑰,它在水里生的不错,目前还没有枯萎的征兆。
陆蓦点了点头,让老宋把箱子扛下去。
“老宋坐副驾吧,我来开车。林小姐自己坐后面,可以吗?”
林以对上那双淡漠的眼睛,木讷地点头。
那句“可以吗”就像魔咒,捆绑住她所有地困惑,引诱着她只能信他。
可是林以当下的处境,确实在陆蓦身边,能够过得好些。
陆蓦开车很稳,这是林以第一次坐他开的车。江景在飞速倒退,林以回头就能见到自己离烟雨阁越来越远。
她自有印象起,就一直在福利院。也就是前两年出意外,她被别的男孩推到马路中间,差点被代淑君撞到,这才和代淑君有了交集。
代淑君对她极好,先是资助了福利院,后来又将她带回烟雨阁。
林以第一次知道,原来被爱的人可以无条件的被纵容。
年初的时候维港烟花汇演,代淑君便带着她到九龙住了一个礼拜,那是她第一次到香港,知道了电视上那些街道的模样。代淑君带她去看电影首映礼,她看着银幕上的人走到现实里,想到代淑君会很有耐心的陪自己读莎翁的话剧。
过了桥,陆蓦将车停在路边。
“老宋,再见。”
“少爷,您保重。”
陆蓦看了眼后视镜,忽然叫了林以的旧名字,“Edien。”
“怎么了?”
“这段时间除了秦阿姨同老宋,还有见过其他人吗?烟雨阁的佣人,有无生面孔?”
林以想了想,“代妈妈生病之前,都是她陪我睡。会同我讲故事,问课业。后来是秦阿姨陪我睡,但是最近秦阿姨很忙,就是我自己睡了。”
“今夜也是你自己睡。”
林以嗯了一声,侧身看着窗外。
过了桥往西拐两个路口,就是江月轩。临江临桥,却安静得很,风景也好。
进了江月轩,陆蓦帮林以把行李和刚买到书都搬到她房间里。
“自己能收拾吗?”
点头。
“一会把那些书看了,有关经期得部分先看看。我也教不了你什么,暂时没人照顾你,你学会独立点。洗个澡,早点睡。”
男人交代完这些,便快步走进了书房。
刚合上门,他终于放松下来喘着气。
点解是今日初潮?代淑君在的时候她便接触了这些多好?陆蓦真想把家庭医生叫过来给林以好好上一课。
但是依着刚才林以的回答,烟雨阁应该是有彭耀华的人了。
秦怡嘴上讲着彭耀华唔知,代淑君也讲彭耀华不管不顾,可是这个商人真的舍得放下这块肥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