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换上黑色的工作套裙,便听徐丽在外喊:“晨悠,有人找。”
我以为是莫轩,急忙收拾好东西出了更衣间。
徐丽在茶水间冲我比划,大体意思就是比较难缠,又对我指了指贵宾间。
我圈起手指,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急忙推开了贵宾间的大门。
只见一个胖胖的妇女背对着门,穿一身古板的定制亚麻小西服,正全神贯注观看贵宾室里墙上的欧式油画。
我轻轻走上前去:“太太,您好,请问是您找我?”
“嗯”那个胖背影缓缓转过身来,大圆脸,单眼皮,油黄皮肤,没有修整过的大浓眉毛。
我吃了一惊:“金阿姨?”
我和莫轩刚回到C市那阵子,没有多余的钱租房,只得找了一个最便宜的地方租住下来。
房东是一个四十多岁胖胖的老妇,她早年丧偶,没有子女,守着一栋钉子户小平房,一楼一底十个房间,靠收租为生。
因她的脾气怪异,所以租客并不是很多,连带我们总共三家。
这个房东就是金阿姨!
当我和莫轩提着大包小包带着团团到她的小院时,她冷着眼审视了我们一遍,问:“是小夫妻?”
我急忙摇头,可莫轩却点了头。
她不悦瞪着我:“我不喜欢不检点的女孩儿,你们多大了?”
我紧张地说:“二十岁。”
“这么小就有了孩子?”她一脸嫌弃,臭着脸将我们带到了最边上的房间,将我看了又看说:“要讲卫生,垃圾不要乱扔”。
我紧忙保证,自己绝对是一个爱干净的人。
自从我离开汇川公司,大波从B市过来找到我,我就搬离了她的小平房,和大波合住到了现在的经水路。
不知金阿姨今日来找我做什么?
我租住在哪里时,团团还小,请了一个阿姨白日在家带团团,莫轩因要上班,还要学习,总是在家吃过晚饭后去公司睡办公室。
那时金阿姨每晚都要来查房,如果莫轩不在,她就会叨叨半天,全是一些女人要贤惠,才能抓住男人的心啥的,后来莫轩实在不放心我天天受她的荼毒,每天都在家待到金阿姨离开后才离开。
金阿姨的嘴特毒,还特爱宣传三从四德,我那时上班不在家带团团,她的意见就挺大,经常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但团团在家时,听保姆阿姨说,金阿姨趁我和莫轩不在,常常抱着团团,自言自语给团团讲故事。
我们搬离她的平房小院,她还大声嚷嚷某些人没有良心。
那时我知道她是记恨上了我,此后许久在街上碰到,我喊她金阿姨,她都假装没听到,不知今日是什么风将她吹来找我了。
“这里上班不错。”她犹自说了一句,却没看着我,瞪了墙上的油画一眼说:“只是这个地方,怎么这样开放?竟画一些不穿衣服的女人,不知廉耻。”
我尴尬闷应一声,难道这金阿姨今日是特地来品论这些画的?
她说的这些话也让我心里一明,有空是该找经理说说这事,毕竟买房的人,不是谁能欣赏这西方艺术。
况且大多数年轻人买房,都需要父母来垫支房款,所以最后一锤定音的还是他们的父母。
上了年纪的人和年轻一辈的喜好自然不同,这些油画必然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建议经理换上一些大气寓意吉祥之类的画,效果一定不错。
我心里一边打定主意,一边请金阿姨坐。
金阿姨也不客气,转身坐了,平视我一眼,问:“小晨啊,你原来是在汇川上班?”
我礼貌回一声:“是啊。”
我在心中疑惑,我曾经在汇川上班的事她早知道啊。
“那你在汇川时,是不是卖一套三的房子给我侄儿?
“您的侄儿是?”
“崔林。”
我想了一会,礼貌笑着说:“金阿姨,你也知道汇川现在的状况,我也早就辞职了。那里客户的资料我们早已移交给公司,您说的崔林我也想不起来,您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我姐姐要见你,就是我侄儿的母亲。”金阿姨的语气不善。
我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话,好像没有那里出错,不知那里得罪了她。但还是客气地说:“阿姨,我现在在上班,只怕不方便,要不您等我下班了……”
“你去不去吧?”金阿姨急躁站起来看着我。
我尴尬看着她说:“这会儿,我真的走不开,对不起,金阿姨!”
“你不去是吧,那我们去找你的经理。”金阿姨一边说,粗鲁拉起我的手,就拽着我往外走。
我穿着八厘米的高跟鞋,被她拖着跌跌撞撞往外走。
我被金阿姨拖出贵宾室,刚巧碰到大波进来。
大波今日穿了着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