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艺合不上槽,留下也没任何意义。
“这还不简单,对外就说他通告繁忙,主动辞职。”
“这样也好。”
最后,张合平转过头来,对濮存晰道:“老濮,你的担子很重啊。”
濮存晰正要起身,听到张合平的话,又坐了回来,问道:“什么意思?”
“他还没应下。”
“嘛玩意?”濮存晰啼笑皆非地瞧着张合平,“合着咱们在这合计了半天,最关键的还差着呢?”
张合平笑着道:“上回排《窝头会馆》是我一个一个的跑剧组,把人拉回来的,现在任明担了导演的担子,你是副院长,你不去谁去?”
“不是,我,可是...”
任明立刻举了手,道:“我赞成。”
“我也赞成。”
“我也赞成。”
“...”
濮存晰环顾了一圈,尤其是瞧着一帮人笑嘻嘻的神情,好家伙,这是早就合计好了等着自己呢。
“行,我去。”
他拎起本,起了身,到了门口,又回过头来,道:“不过话先说头里,反正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再有两年我就退休啦,院长,到时候挨骂可不是单骂我一个。”
“哈哈哈。”
散会之后,濮存晰坐在办公室当中,陷入了沉思。
徐容的毕业汇演,他去看过,虽说还不太熟悉舞台,但在他看来,磨练个三五年,应该能演出来。
那个时候,他正好退休,无论对前辈,还是对后辈,都算有了交代。
完美!
可是他瞧出来了,徐容就跟条泥鳅似的,嘴上的思想觉悟半点不差,可一旦谈起排戏的具体时间,立刻就是大倒苦水。
唉,蓝田野老师说的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别看人前风光,人后什么什么样,谁知道呢?
在办公室闷了半天之后,他还真想出了个招。
打定了主意,他没丝毫犹豫,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徐容的电话。
“哎,徐容,是我,濮存晰,在哪呢?”
“去剧组啦,这么快,不是说还得两天吗?”
“噢,噢。”
濮存晰应了两声,想起先前张合平同样是跑到《唐山》剧组硬把徐凡给拽了回来,他顺嘴地问道:“在哪拍戏呢?”
“国外?跑这么远?”他叹了口气,“那行,等你回来了再说。”
挂断电话之后,濮存晰立刻跑到了档案室。
见了鬼的国外!
徐容作为人艺的演员,出国需要单位开证明的!
这家伙在躲他!
从徐容的档案当中,他翻到了他家的住址,却发现,这家伙也是贼的很,填地址的时候,只填了楼栋号,却没写哪单元哪户。
这是老早就防着自己的吗?
等他开着车,到了小区门口,望着掩映在葱郁的林木之间的屋檐,嘴巴不由张大了。
再三确认之后,才笃定自己并没有跑错地方。
可这特么的一栋栋的小别墅是欠几千万债的人住的地方?
怪不得没有单元号和户号呢。
门口的保安见他在门前探头张望半天,走了过来,问道:“您好,请问您找谁?”
“我找徐容。”
保安瞧着摘掉帽子,就要往里走的濮存晰,指着他,惊讶地道:“你,你不是那个,那个...”
“濮存晰。”
“对对对。”那保安恍然地笑了,可是紧接着,脸色一绷,伸手拦住了他,“你不是本小区的业主,不能进。”
“我是来找徐容的,他是住这吧?”
“不清楚。”
“不是,我认识徐容的,我还能骗你吗?”
“不了解。”
濮存晰被逗乐了,道:“这样,你跟徐容打电话说一声,就说我来找他,到门口了。”
“好,你稍等。”
被堵上了门,徐容也不好再躲,濮存晰的来意,他多少能猜到点,年中他没进院之前,吴钢就跟他提过,明年院里要重排《雷雨》。
可是赶的也太着急了点,09年还有一个多月没过完呢。
濮存晰进了门,打量着小别墅,笑呵呵地问道:“小徐啊,出国回来啦?”
“呵呵,有点事儿,没走成。”徐容干笑着,把濮存晰请进了屋。
对于影视圈、话剧圈的,甭管多大的腕儿,来家里,小张同学如今早已见怪不怪,喊了声“濮老师”,便忙倒了杯水,递到他跟前:“您喝水。”
“谢谢,这位是?”
徐容介绍道:“我女朋友,张晓斐,特别喜欢看咱们院里的戏。”
“那好说,回头我打个招呼,啥前儿去啥前儿免票。”
濮存晰屁股一沾沙发,不由啧啧了两声,道:“没到你家来之前,我一直心里挺愧疚的,你说你投资股票亏了,还欠了公司上千万的债务,好嘛,光这沙发,没四五万下不来吧?”
“嗨,我说的真没半句假话,我投资股票是真亏了,也真欠了债,这个濮院你看新闻就能知道,这些都是二手市场二百块钱淘来的。”徐容笑着道,他炒股真亏了不少。
五千块钱投进去,亏了好几十呢。
公司的债务,也是才还清,不过这都是家丑,不好外扬。
“你这年纪轻轻的,好嘛,住的地方有山有水,你是打算养老还是怎么着?”
“嗨,城里的房价太贵,没办法,买不起,只能在城郊将就着。”徐容打了个哈哈,转移了话题,“濮院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濮存晰表情立刻严肃了许多,道:“确实有事儿,不过是好事儿,我今天过来,是代表院里来找你谈话的,今天上午,艺委会开会决定,把你列为咱们院青年演员重点培养对象,并决定公费送你到柏林艺术大学进修三年,他们对格洛托夫斯基学派的研究和实践在世界上都是最顶尖的。”
说完了,濮存晰笑着拍了拍他的大腿,道:“多好的机会啊,我都替你开心。”
徐容脸上的笑容,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