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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2(2 / 2)

帕格尼尼要出门,几乎是要带上它,然后一去好几天。

加上老爹没有提起,不去探究一个成年人的秘密是一种默契,她也就没有问过。

但她知道,小箱子在这,就说明帕格尼尼在这。

那家就还再这里。

或许阿默尔没察觉到,脑海中突然浮现家的联想,令她暗自松了口气。

慢慢退出关好父亲的房门,她回到餐桌,继续吃早餐。咬了几口面包后,不仅依旧吃不出滋味,眼前还不停浮现某人痞笑着逗她的猴脸。

阿默尔一口闷掉牛奶,刁起面包站在自家门口。

刚好,旁边家的大婶出来倒水。

“婶婶,您今早有看见我爸爸出门吗?”

“没有,怎么啦,阿默尔,是不是那家伙又不着家了?”

“不是,您没看见的话,那我等玛莎回来问问她。”

“唉,阿默尔,不是我说……”

面包还没咽下去呢,怎么就感觉自个要窒息了呢。

阿默尔看到隔壁大婶叉起腰,一副要好好指点江山的模样,顿时头都大了。

“阿默尔——”

大婶的话被卡在喉咙里,小姑娘劫后余生般望向巷口。是位眼熟的、捎口信的小童。

她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小童停在她跟前,气喘吁吁地复述消息:“你父亲在酒馆宿醉没醒,老板让你去接他回家。”

阿默尔脑中的弦瞬间断裂,她只觉脸上红得生疼。

什么担心老爹出门碰上意外,什么被人收养就害怕丢下——这个男人从她表现出独立性的那天起,就没靠谱过!

这是第几次酗酒不回家要人去接了?有想过六岁的小朋友的小肩膀根本扛不动他那么大一个世界吗?

看看旁边婶子那憋笑的样子,她深刻怀疑自家住处总是换,就是因为老爹还要点面子过日子。

阿默尔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

她刚要关门去酒馆,又狠狠跺着脚冲回自己房间。

梳妆台下,小姑娘在抽屉里翻出一枚银币,恋恋不舍地揣进裙子侧袋里。

但愿某个不靠谱的混蛋,没有过分到还要让小朋友拿好不容易存下的零花给他补上酒钱!

否则这个月,他只配吃帕尼尼[2]度日。

果不其然。

纵使在进酒馆前,已经做好无数心理准备的阿默尔,在看到角落里的男人时,理智还是瞬间就离家出走了。

帕格尼尼脸上盖着一顶软踏的黑帽子,双□□叉着伸直搁在老旧的长木桌上。

他背靠着灰色的墙,双手藏在胸前,身上盖着件边角磨损的斗篷,正沉浸在梦乡里。

本来阿默尔正要用狂躁毒液喷洒,给这烂泥般的男人来场别开生面的叫醒服务的。但她刚靠近桌子,瓶子被碰倒的声音在冷清的小酒馆显得格外清脆。

地上随意放置着许多空瓶子,他们围绕着和酒狂欢了一夜的父亲,宛若保卫国王的侍卫军。

阿默尔一时间五味沉杂。

这么多年以来,虽然她知道帕格尼尼完全不抗拒酒精的魅力,但她是第一次看见父亲如此烂醉的样子。

毕竟是十九世纪啊。

这个单身的男人收养自己,或许有不为人知的压力吧。

“哟,是阿默啊,”帕格尼尼抽下帽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醉态十足地笑道,“我家小猫终于来接爸爸回家啦?”

很好,心中那一点点感动和愧疚瞬间就蒸发了。

上帝最大的错就是给这人装了嘴——只要他一开口,总能把藏好的炸弹全引爆。

为什么要管他啊?

一定是早上吃饱了撑的。

阿默尔冷着脸转过身,亳不留恋地走向柜台。

身后传来帕格尼尼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酒瓶倒地声以及某人愣在桌前的停步声。

小姑娘翻了个白眼,老爹昨晚再多喝两瓶,今天就能蠢死在酒馆了。

她敲敲柜台,老板停下手里擦干酒杯的活计,盯着这位微笑着扒着柜台的孩子。

阿默尔眨着眼,有些不安地问道:“先生,早安。请问我后面那个男人的酒钱结清了吗?”

帕格尼尼捂住嘴,把刚溜出来的笑声又咽下去。他仗着女儿此刻绝不会关注自己,毫不掩饰地向柜台那边的老熟人飞去秘密眼神。

老板沉默片刻后,撑在柜台上和她对视:“你也早安。不过很抱歉,小姐,他的酒钱……还差那么点。”

晴天霹雳。

小姑娘石化在柜台边。

“哎呀,阿默,我可能昨晚喝得有点多……”帕格尼尼抓抓头发,懒散地笑着走过来,弯下腰凑近女儿。

阿默尔嗅到一阵令人晕眩的酒风拂过。

她只听见爸爸的魔音在回响——

“阿默,怎么办,你要赎爸爸回家吗?”

赎爸爸回家。

小姑娘脸上的表情差点控制不住。她把兜里的银币掏出来搁在柜台上,羞愤地快步冲出酒馆。

等会儿回到家后,她发誓一定要跳起来打帕格尼尼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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