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办公的堂屋,屋内摆了几张办公的书桌,屋高粱宽。另外两方的墙壁上还特意多开了两扇窗户,窗子打开,屋内亮堂堂的,光线充足。 王知洲拿出一个册子和一个银钱袋子,“傅姑娘,这是你昨日帮忙验尸的奖金。另外这个是入职登记册,你可带了身份文牒,我要先做个登记。” “带了。”傅青鱼从怀兜里取出身份文牒,双手递上,“王大人请过目。” “傅姑娘可是谢大人亲自点要的人,不必这般客气,那边有椅子,先坐吧。” 傅青鱼收起银钱袋子的手一顿,“谢大人请我?” 王知洲见傅青鱼的神色不似作伪,也是一怔。 “傅姑娘难道不知道你是来当谢大人专职仵作的吗?” “不是姜大人说聘用我吗?”傅青鱼摇头,满心疑惑。谢珩在搞什么鬼? “不是姜大人啊。”王知洲神色变了变,一拍脑门,呵呵笑道:“看我。谢大人肯定是想今日亲自跟傅姑娘说,瞧我这多嘴的。傅姑娘能否装作不知啊?” “王大人刚才说了什么吗?”傅青鱼配合他的打趣。 “哈哈哈。傅姑娘,以后大家就一起做事了,多多关照啊。”王知洲把册子填好,给了傅青鱼一个腰牌,以后凭着这个腰牌,傅青鱼就能自由出入大理寺的大门了。 王知洲说这句多多关照可不是客气。 傅青鱼是谢珩亲自推荐的人,而谢珩本身是大理寺少卿从三品,又是世家谢家的大房嫡长子,身份地位特殊,便是大理寺卿姜范对谢珩也都客客气气,礼让三分,王知洲一个六品寺正自然更要恭敬。 “该是王大人关照属下才是。”傅青鱼也顺着改了自称。 “谢大人估摸着还有一会儿就下朝了,傅姑娘可先去谢大人办差的院子候着。”王知洲对屋外喊了一声,“来人,你送傅姑娘去谢大人的院子。” 大理寺占地面积极广,傅青鱼跟着领路的官差经过了寺正院,寺丞院,走过穿廊,三堂及两厢房,终于到达了少卿院。 大理寺有一寺卿,正三品,左右两少卿,从三品。 寺卿居正堂,左右少卿居东西两厢。 谢珩办公的院子就在西厢。 西厢内设有办公场地,右边用博古架隔出来了一个简单的书房。而书房一侧放置着屏风,屏风后设有软塌可供休息。 此时谢珩不在,大门是关着的。 领路的人自然不敢随便开门,只嘱咐傅青鱼在门口等着。 谢珩下了朝来衙署,就看到傅青鱼坐在廊栏上,歪头靠着廊柱正在打瞌睡。 晨夕想叫人,谢珩轻轻抬手示意他不要出声,晨夕只好停下脚步。 谢珩穿着绛紫色的朝服,外面披了一件黑色的大氅,大氅的领口有一圈灰色的兔毛,衬的他皎皎如月,簌簌如风。 傅青鱼感觉身前有阴影投下,睁开眼就看到这样的谢珩,目光中有一瞬的茫然闪过,有些迷瞪的开口,“你回来啦。” 语气亲昵,还带着点软糯,好似他们先前相处的那般。 话出口,傅青鱼和谢珩的神色都是一变。 傅青鱼的瞌睡彻底醒了,一下站了起来,“大人。” 谢珩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这般睡在廊下不冷?” 傅青鱼眨巴一下眼睛反应过来,用手背飞快的抹了一下嘴角,“不冷。” “谁让你过来的?” “这话我还想问大人。我听说聘用我入职大理寺的人正是大人,根本不是姜大人。” “大人这是想干什么?” 晨夕已经推开了门,谢珩转身进屋,取下身上的大氅,晨夕上前双手接过,挂到了旁边的木施上,又回身取了炭炉上温着的茶,倒了一杯热茶捧上。 谢珩在办公的书桌后坐下,取了头上戴的乌纱帽放到旁边,才道:“聘你的人确实是姜大人,跟我无关。” 傅青鱼点头,“那让我来大理寺当你的专职仵作呢?” “算是临时决定。姜大人的意思这只是一个名头,算是给陈仵作一个较为好接受的借口。若是有案子,你也是跟着寺里一起出去,并非是真的只跟着我。” 这么一解释,傅青鱼就明白了。 早就听说这位大理寺卿姜范姜大人是一位体恤下属,又心软的上官,如今看来果然没错。 连一名老仵作的感受都能考虑在内,确实难得。 所以聘用她的人确实是姜大人,不是谢珩。 把事情搞清楚了,傅青鱼就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