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顾忌当着她面说出来,份信任令谢云初倍感压力。 谢云初说道,“哪个不晓得您最是公正公允,谁若嚼舌根,让她来当个家。” 三太太听了满肚子的苦水,“可不是,她们都当我得了天大的好处,却不知若接我的班,我要烧高香呢。” 谢云初听了只是不说,她察觉到三太太隐约的一些图,她可不要当个家。 去玲珑绣坐着收银不好么?何苦做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三太太谢云初没半分反应,心里不觉失望。 “哎,我账目一交出去啊,必是捅了马蜂窝。” 当日夜里,三太太请来各房的老爷太太在琉璃厅议事,她将账目摊开,开门山道, “今年的开支都在里,收成在里,年底和年上半年的预算我已留了下来,账面只剩下两万三千两银子,比去年少了整整两万两,今年分红么多,你们看着办吧。” 四太太眉头一皱,“怎么只么些?” 接下来她要嫁女儿娶媳妇,可得花不少银子,都指望着公中分红呢。 国公府规矩,既然每年给各房分红,那么哥儿娶媳妇的聘礼,姑娘出嫁的嫁妆均由各房自个儿准备,公中只管酒席,四老爷些年幼的庶子庶女,平日跟着姨娘们过活,可婚事得她个嫡母来操持,分红一少,四太太手头便紧了。 四老爷蹙着眉,将开支账簿拾起来翻阅,稍稍看了几页便嘀咕道,“今年大项开支么多...” 四太太跟着瞄了一眼,突然看到个国公爷签押的五千两银票,便指了指, “是什么?” 三太太起身看了下,叹道,“个呀,是书淮南下金陵,国公爷给他批的银票。” 四太太闻言得便些勉强了,“个不该归公中出吧。” 屋子里静了静。 四太太喝着茶瞄着各的反应。 姜氏脸色些僵硬,二老爷则眯着眼寻思,大太太事事由丈夫拿主,不敢吱声,大老爷平日与二老爷关系不算融洽,左右府上他只敢跟二老爷较劲,便道, “确不该公中出。” 当年长公主把长子带来王家,为了让王家接纳个孩子,私下划拨了一些田产给国公府,所以么些年,大老爷用着王家的银子不觉得理屈。 二老爷好面子,心思公允,不是贪图便宜的,他心认下来,于是看了下妻子。 姜氏却不服气,冷一声,“我儿在头给国公府争光,国公府批点银票给他怎么了?本事,你们一个个在面不要说是我们书淮的叔叔伯伯,子女不要说是书淮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 “怎么,沾光的时候不遗余力,到了出银子的时候却谁不沾边了?” 倒几分道理。 但四太太不肯让步,“照二嫂么说,家里哪个孩子不是在给府上争光,么说来,我儿的习读的开销该公中出?” “笔墨不是公中出的吗?” “一点笔墨算什么,书册,学务,情打点才是大头。凭什么书淮的情来往可以公中出,咱们些儿子都不行?” “那是为你儿子没考上进士,不是当朝状元,等他中举后,四弟妹再说些才底气呢。”姜氏悠悠道。 四太太给噎个半死。 “我不管,书淮五千两必须从你们二房的分红里头扣。” 四老爷觉得妻子语气过于强硬,说了几句好,“二兄,你们一房只剩下仪姐儿未嫁,她的嫁妆银子顶了天给备个六千两,花钱的地方不多,可我们家正儿八经的大事一桩没办呢。” 儿子没娶亲,女儿没出嫁,些小的更不待言。 四老爷倍感压力。 姜氏担心丈夫耳根子软,立即堵了四老爷的嘴, “四弟,说句诚,前两年我三个儿子相继成婚,手里头紧得很,可不公中填补,最难的时候我都当首饰给儿媳妇准备面礼,如今你们说难,却只是嘴上说说,真到了捉襟肘时,长公主殿下能干看着?” 平日里其他三房没少在长公主跟前打擂台,长公主私下贴补儿子多得去了。 国公府点产业在长公主眼里根本不够看的,长公主殿下才是真正富可敌国。 所以四房在那儿哭穷,姜氏是一点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