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时宴知侧头看着她,直接剥开她内心想法,“其实你心里都知道。” 话落,喻岁双手蓦然收紧,面包一角都被她捏到变形。 利益? 活着是因为利益,死后,还是因为利益。 喻岁唇角荡起一抹讥嘲,嘲笑她曾经的天真,也嘲笑她的幼稚。 她怎么能这么天真的认为,喻敬文还能无条件护佑,偏袒自己? 自己忘了喻敬文不止是他爸,还是一个合格的商人,杵在她和他之间的媒介断了,联系点当然也不复存在。 而她对喻敬文来说,或许只不过就是前妻遗留下来的孩子。可他又不止一个孩子。 女儿他还有,儿子… 林雪娜肚子里如今就揣着一个,以后他们就是一家四口,而她已经是个局外人,完完全全的局外人! 时宴知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为一个已经不在乎你的人伤心,那是最傻的事。” 闻声,思绪收回,喻岁回头,她说:“一个人的感情是那么容易是收回的?” 时宴知道:“只要想,没什么不可能,能付出,就能收回。” 喻岁反问:“所以,你的感情也是这么收放自如?” 时宴知秒懂,目光灼灼,言语真挚:“感情我轻易不付出,付出即认定。” 喻岁说:“一辈子?” 时宴知:“一辈子。” 喻岁心口一跳,敛起心中涟漪,她说:“一辈子很长,你这个决定是不是太早了?” “早?”时宴知漆黑的瞳仁里,盛满深意,一字一顿道:“可对我来说,迟了。” 滴滴—— 刺耳的仪器声,中断了他们之间的情愫。 喻岁面色猛地一变,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起的太猛,她眼前忽的一黑,时宴知伸手扶住她:“慢点。” 等喻岁视线恢复正常时,已经有医生涌入病房,几分钟后,贾成再次被推进手术室。 喻岁满心焦虑的站在手术室外。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喻岁的心,也越发的凝重。 咔嗒一声响,手术室的门开了。 喻岁都不敢上前询问,她怕了。 医生走过来,摘掉口罩,一脸遗憾,“对不起……” 喻岁脑子轰然一声响,她失聪了,她只瞧得见医生的嘴巴在那张张合合,从对不起三字开始,她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死了? 贾成死了? “喻岁……” 时宴知将陷入梦魇中的喻岁拽出来,听觉恢复正常,喻岁动作缓慢地侧头看向时宴知,她看见他眼中担忧。 喻岁连扯嘴角的力气都没有,含糊的说了句:“我没事。” 喻岁哑声问医生:“贾成了。” 医生说:“人马上推出来。” 话落没多久,贾成的遗体就被推了出来,上面盖着白布,喻岁不死心,上前掀开白布,贾成灰白的脸露了出来。 喻岁只觉喉咙被人掐住,让她无法呼吸,脸部肌肉都在抽搐。 一双手从她背后探出,一手遮住喻岁双目,一手拿走喻岁手中白布,重新盖在贾成脸上,时宴知低沉的声音从喻岁耳后传来,“别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