牤子再次来到辽河源,到西安县轻工业局下属的小煤窑背煤,小煤窑矿长老王对他格外热情,让他更为意想不到的是,他因曾经在地震时成功救出两名矿工,竟然成了矿山救援英雄。
不仅如此,老王还因为那次救援得力,被提拔为副科级干部,享受副局长待遇。
老王名叫王庆生,他从心里感激牤子。
牤子这次能到小煤窑来,老王很高兴,没把牤子当外人,像好朋友一样对待。
从幸福屯到辽河源,走了一夜,牤子现在疲乏犯睏,又饥又渴,连续喝了两缸白开水,感觉舒服了许多。
没过多久,小煤窑食堂管理员亲自端来一盆水煮面条,里面打了四个荷包蛋,另准备一碗鸡蛋酱。
矿长老王只吃了一碗面条和一个荷包蛋,剩下的面条和荷包蛋,牤子一个人吃个精光。
老王吩咐人在地窨子宿舍为牤子准备了铺盖和洗漱用品。
牤子迫不及待,在宿舍睡了一觉,睡到中午,老王亲自来到宿舍叫醒牤子。
“牤子,怎么样,睡得好不好?”
牤子坐起身:“王叔,你怎么来了?”。
老王当着其他休息矿工的面毫不避讳道:“找你喝酒,穿衣服,跟我走。”
“喝酒?有没有我们的份?”
地窨子里休息的矿工兄弟习惯一级睡眠,有一位矿工不管不顾,掀开破被坐了起来,既羡慕又眼馋地看着老王。
“你特么能不能讲究点,看看你自己,黑不溜秋提溜算褂的成何体统,”老王道,“继续睡你的觉,别做梦想美事,你们都没这个资格。”
又有矿工好奇地问:“他是谁呀?好大的面子。”
老王道:“他是谁?是你们的榜样,以后都特么地跟他好好学做人。”
“各位兄弟,别听矿长这样说,我大号何百胜,绰号牤子,和你们一样来这里背煤混饭吃的,以后大伙叫我牤子就行。”
“你刚来头一天,矿长就亲自来请你喝酒,兄弟服了。”
一位年纪稍长的矿工兄弟嘴上说服了,其实是有些嫉妒,一时揣摩不透牤子的来历。
“我们跟你们说,牤子是咱们这儿的老矿工,你们还别阴阳怪气的不服气,井下的活儿他比你们有门道,况且,他是咱们煤矿的功臣,去年地震时,他一个人救了咱们两名矿工的命,认识小山东和大柱子吧?救出来的就是他俩,没有这位牤子,他俩早就去向阎王爷那儿报到了,你们说,我该不该请他喝酒。”
老王如此介绍牤子,让几位在地窨子里休息的矿工立马对牤子肃然起敬刮目相看。
“过去很久的事了,没啥,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弟兄,凭谁赶上了都会去救人。”
牤子一边说,一边穿好了衣服,在诸位矿工兄弟的注视下,跟着老王走出地窨子,来到老王集办公和吃住一体的办公室。
此时,老王的办公室里,已经备好了油炸花生米、酱泼豆腐、鱼罐头和老黄瓜片炒木耳四样下酒菜,一壶烫好的小烧酒,没有外人,只有老王和牤子,两个人坐下开始边喝边聊。
牤子这次来小煤窑走了一夜,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包括介绍信,老王与牤子虽是老相识,但是,老王职责所在,多少有些疑惑。
借着一起喝酒的契机,老王拉话道:“牤子,虽说我的年纪比你大两旬,我的想法,以后你别把我当长辈叔叔,到咱们小煤窑来背煤的都是生死弟兄,以后你就把我当老哥,我认你当兄弟。”
“那怎么行,年龄上您是我的长辈,管理上您是这里的领导,我一个背煤的煤黑子万万不可与您称兄道弟。”牤子不肯接受。
“怎么不可?就这么着了,来,咱俩干了这杯酒,以后就是好兄弟,互相关照。”
老王说着,没给牤子再拒绝的机会,直接碰杯,随后三钱盅的小酒杯一饮而尽。
牤子也干了一杯。这忘年交的兄弟就算认下了。
“牤子,你这次来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按理说,这季节乡下正忙秋收,别以为我不懂,你说庄稼收割差不多了,胡扯,才刚刚开始吧?跟老哥说实话,你是不是遇到啥为难的事了?”
“唉,一言难尽。”
牤子见老王这样真心实意待他,就与老王推心置腹,道出了实情,老王听说牤子是从生产大队长的位置下来的,既惋惜又佩服。
“王叔,我不知道,我的家庭出身问题会不会给您带来什么麻烦?”
牤子把握不准,不想因为自己的出身影响到老王。
“别叫我王叔,以后叫我老哥或者老王。”老王道,“你放心,我不管那套,在我这儿,只要有力气能干活,不犯法,从来不问出身。
我这里背煤的矿工有被劳教过的,有蹲过几年大狱的,咱们是新社会新国家,不是过去的封建王朝,搞什么株连九族的政策,你祖上是地主,你现在是地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