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背对着石门。 柳白并不能看到他此刻的神色。 只是目露担心的看向那道犹如弯弓的背影。 虽然剑气无形。 但充斥在整个地宫中的威压,却让他感同身受。 何等恐怖! 纵然是二十年前,他实力巅峰时,按照他的推算,自己也绝对走不出十步。 不…… 可能连十步都是奢望。 毕竟那铺天盖地的凌厉剑气,能够将人之身躯轻易洞穿。 更不用说,那犹如天雷般的威压,足以让明劲武者浑身筋骨碾碎,双腿折断,倒在地上无法起身。 “阿望,停下!” 柳白眉头紧皱,心底下意识浮现出一个念头。 想要阻止住那道身影。 只是,如此凶险的关头下,一旦贸然开口,反而极有可能打乱他的思绪,造成气血紊乱,那将会是无法逆转的可怕后果。 所以话到了嘴边。 最终也只是无声吐出。 呼—— 洞窟深处。 陈望身形微弓,咧着嘴,双眼猩红。 目光死死盯着不远外,几乎近在咫尺的剑冢。 神色间露出一抹浓浓的期待。 到了这一步。 他已然能够确认,自己猜对了,也赌对了。 地宫中充斥的剑气,无异于一座重力房。 在这种环境下修行事半功倍! 恐怖的威压,更是能够强行推动自身气血的融合。 只是短短四十步。 就让他省去了至少半个月甚至几个月的苦修之功。 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眼下,陈望能清晰感受到,一缕气血还在不断冲击着神封穴。 打通那一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一连深吸了几口气。 压下稍显躁动的情绪。 陈望嘴角勾起一线弧度,脚尖在地上重重一踏,借着那股反震的力道,整个人随之纵身而起。 惊人的是。 充斥在四周的剑气仿佛有灵一般。 刹那间轰然爆发。 犹如一张罗天大网朝他狠狠席卷而下。 “这……小心!” 感受着比之前强出了将近十倍的气势。 即便隔开了几十米外。 柳白仍是忍不住一阵心悸,脸色刷的一下苍白如金纸,紧紧攥着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刺破掌心,鲜血都随之渗了出来。 可惜。 那道惊呼声还未传出去。 就被滚滚如潮般的剑气搅碎,消散在黑夜中。 “坏事。” 柳白更是忧心忡忡。 眼下他哪还能看不出来。 这地宫中的威势,越是靠近剑冢越是可怕。 十步一关隘。 一重难过一重。 如果说石门前只是微风喧嚣,此刻陈望所处的位置,就是狂风暴雨。 低声喃喃了一句。 话音未落。 柳白脸色骤然一变。 只见视线中,那道冲天而起的身影,头顶周身剑气如同雷霆交织,竟是将他一下从半空打落。 “阿望!” 看到这一幕。 他再顾不上其他,提了一口气,就要冲出救人。 只是,一步踏出还未落地。 不远外。 被交织剑气打落在地的陈望,猛然回过头来,低喝道。 “柳叔,不用管我。” “可是……” 柳白身形一滞。 缓缓抬头,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 “放心,这点伤,还没到让我退让的地步。” 陈望抬手抹去嘴角的鲜血。 目光闪烁。 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 “……好!” 深深看了他一眼,见他不像作伪,柳白犹豫了片刻,一咬牙,还是将脚步收了回来。 另一头。 见他退回门后。 陈望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地宫中的剑气威压,远比想象的可怕不少。 也就是他,气血如潮,暗劲遍布周身,到了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的境界。 否则换个人来。 被那样一道恐怖的剑气当头斩下。 恐怕早就身死道消。 柳白断裂的经脉才刚刚恢复,丹田还未彻底修复,虽然只差一线便能破境。 但也只是比寻常人强出一些。 在如此恐怖的剑气下,根本不够看。 别说走到他身边,就是十步处的剑气,就足以将他镇压的昏死过去。 呼—— 吐了口带着血腥的浊气。 陈望眉头一拧。 这最后十来步,确实有些出乎了他预料之外。 原本他是打算一鼓作气,强行打破剑气大阵接近剑冢。 结果却差点重伤。 也就是他反应够快,在剑气临身的刹那,丹田内磅礴的内劲气贯周身,护住浑身上下十三处死脉,再以借力打力的方式强行退开。 所以看似伤重。 实际上却是避开了大部分力道。 只是留下一点皮外伤。 加上气息震荡,一下没有压住导致血水上涌。 但若是柳白贸然进入。 到时候他就必须分心。 在这种境地下,独身一人尚且难度惊人,更何况还要顾及他。 这也是,为何察觉到柳白有踏入地宫的意思后,他一力阻拦的缘故。 一连深吸了几口气。 等待气息缓和的功夫里。 陈望也没歇着,心思如同电转,举目看向四周,不断思索着解决之策。 身后四十步,强行硬撑可行。 但剩下的这十多步。 要是也这么做,就算能够撑到剑冢之外,也绝对会伤势不浅。 得不偿失的买卖。 非他所愿! “要是……” 沉思间,陈望忽然灵光一现。 目光下意识望向两侧。 这座地宫应该是自然形成,四周尽是悬崖石壁,此间剑气纵然凌厉无比,但也只能在石壁上留下一道道剑痕,并不能将其摧毁。 想到这。 陈望再无犹豫。 提了一口气,纵步而起,折身朝左掠去。 “咦?” 石门外。 看到这一幕的柳白,眉头一皱,眼神里满是诧异。 显然是看出了些反常。 却又无法理解陈望这么做的目的。 不过,以他对其的了解,深知他从不会做无意义之事。 所以还是按下疑惑,凝神看去。 视线中,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