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 陈望一直在数着时间。 距离他和柳白所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 两人都是能沉得住气的性格。 从那天在苏家书房密聊后。 柳白再未露面。 而他也不曾询问半句。 因为陈望知道,一个能够隐忍二十年,一心只为复仇的人,绝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几天里。 除了指点宁柔之外。 还有一个人。 崔照。 这小子嘴上说着不着急,实际上真正修行起来,简直不要命。 恨不得不眠不休,不吃不喝。 也就是他身子骨强横,顶得住,要是换个人,这么来非得走火入魔不可。 不过,如此勤修苦练的结果也极为惊人。 宁柔凝气后,修行速度已经算快。 但崔照竟是硬生生凭着水磨功夫追了上去。 甚至略有赶超的趋势。 宁家那边。 宁河图也已经闭关。 对他这种老江湖而言,虽然已经垂垂老矣,但经验还在。 再次修行,几乎可以用驾轻就熟四个字形容。 速度之快在三人中遥遥领先。 至于宁家其他人,也是如此。 毕竟大敌当前。 谁敢小觑。 前往苍南元山前,苦修的一丝内劲,就有可能护住身家性命。 在这种巨压下,一个个都是疯了似的修行。 这天。 陈望指点过两人。 便独自一人去了后院。 隔着落地窗,恰好能够看到宁柔盘膝坐地引气修行,崔照则在前院,一招一式练着拳招。 他的拳法。 并非宁家所传开弓拳。 而是以他在部队所学的擒拿拳基础上,推演演化出的一门擒拿术。 比之原版,更为灵活多变,看似飘忽不定,实则贯劲凶狠。 配合五斗心法。 内外兼修。 修行进展速度更快。 顶住烈日,崔照满头大汗,但他却仿若未闻,仍旧是一招一式,认真修行。 短短一周时间不到。 他便能感觉到,自身实力比起以往强横了数倍不止。 呼—— 一套拳下来。 崔照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被陈望重新推演过得擒拿拳。 虽然招式看似变化不大。 但他却感觉,以往练拳也就是练练招式,而今,一套拳法下来,浑身气血鼓荡,犹如置身烘炉,沸腾不止,一身筋骨血肉更是凝练。 长长吐了口浊气。 崔照走到一旁的长椅上,拿起水壶拧开,正要酣畅淋漓地灌上一口。 壶中水质清洌,又隐隐透着一种如玉般的色泽。 这可不是常见的井水。 而是陈望特地调制出来的药酒。 内家功夫还好。 外家拳最是容易伤身,稍有不慎,伤筋动骨,在身体里留下暗疾,后患无穷。 在药王谷时,他自己修行搬山镇狱劲。 也是搭配药酒。 隔三岔五,三位师娘还会特地采来各种天材地宝,熬成宝药,让他赤身浸入其中,借助磅礴的药力梳理经脉,拔除暗伤。 可惜中海虽然繁华。 但宝药难寻。 陈望也只能退而求其次,让宁家送来一些珍稀药材。 调配出一种药酒。 不但崔照在用,宁家上下也是如此。 开弓拳大开大合,走的便是勇猛无双的路子。 修行结束,喝上一口,再度修行,事半功倍。 只是…… 崔照还没来得及仰头灌酒。 前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嘭嘭的敲门声。 “谁啊?” 被打扰修行,崔照眉头不禁一皱,内心有些不爽。 不过既然能找到此地。 大概率是找陈总的人。 他也不敢耽误,随手提着水壶,大步穿过前院。 只是等他打开门。 才发现来人有点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你是……那位?” 来人大概四十多岁。 身材修长,看似和煦,实则一双眼神目蕴神光。 崔照一下回忆起来。 当初付朝南身死。 连夜前往冠世吞并外贸部时,他曾在江岸集团楼下见过此人。 之所以一眼认出。 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因为他气态太过惊人,纵然是站在人堆里,也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是我。” “自我介绍下,在下柳白。” 柳白淡淡一笑。 “原来是柳先生。” 崔照难得老脸一红。 毕竟虽然去了卧底在黑龙帮,但还在吃着苏家的饭。 连号称苏家第一号狠人的柳先生都没认出。 实在不应该。 似乎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柳白摆摆手。 “我这人不怎么露面,认不出来也没事。” 闻言,崔照更是尴尬,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用力挠了挠下巴。 “之前与陈先生有约,今日特地登门拜访,不知道他人可在?” “哦在的在的。” 总算能答得上话。 崔照赶忙借坡下驴。 领着他往院子内走去。 一进门,柳白眼神就不禁一动,院内木桩扎马一应俱全,显然是练武所用。 “这是你练武所用?” 再看一旁的崔照,满头大汗,雾气腾腾。 柳白若有所思的问道。 “是,我正跟着陈总练武。” 崔照也没有隐瞒,点了点头。 “不错,阔步横肩、目蕴神光、气血鼓荡,再有些时日,怕是就要越过龙门,直抵明劲了。” 二十年前在九玄镜中。 柳白差一步便能踏入化劲。 眼力远远不是寻常人能够比拟。 认真看了眼崔照,忍不住笑道。 “柳先生捧杀了。” “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听到他这句夸赞,崔照再次难得的谦虚起来。 在他看来,自己虽然年纪不小,但在武道之路上,只能算是个再新不过的新人。 尤其修行的时间越久。 他越是能够感觉到,武道犹如攀山这句话的真意。 “那位是?” 穿过前院,正要绕过练功房,柳白忽然停下脚步,指了指房内盘膝坐地的身影。 “哦,那位是宁家大小姐宁柔,如今也在跟随陈先生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