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家,爷爷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老爷子关心孙子和重孙子的心,真切真挚。
一天不联系都难受。
这一天,从早到晚都在等着梁瑾墨主动保平安,谁知道这鳖孙子回来就处理公司的事。
压根没把梁铁蛋想起来——而梁爷爷,已经惦记一天了,甚至都坐立不安。
“我很好。”梁瑾墨只是简短地说了句非常含糊的话。
“我告诉你,你可别亏待了秦凝香。”梁爷爷打电话过来,主要就是嘱咐这件事,“别发疯,还有就是——”
梁爷爷本来想嘱咐不要冷落,不要嫌弃,不要动不动奚落,不要拿秦明的事为难人,更不要把照顾孩子都甩给秦凝香,不要利用老婆,不要试探……但想的太多了,根本无法嘱咐全了。
只好补充一句,“总之,就是对她要好。像对你自己好一样。”
“知道了。爷爷,你这样要求我是不是太高了,突然让我对一个陌生人投入百分百的热情,我做不到。我会善待她,但让我对一个仇人全心全意服务和爱,听我说‘我谢谢你’。”
“别给我扯那些!”梁铁蛋不得不再次提醒,“我最近发现你母亲越来越奇怪,到处找侦探社查,而且好像就是不相信只有秦明一个凶手,找真凶都找疯了。你不要凡事都听老娘的话,你自己有没有主意!不要成为妈宝男。”
“我不会!我也不是爷宝男。”梁瑾墨看着秦凝香已经往这边看了,就对梁爷爷说,“我得挂了,要不弄的鬼鬼祟祟的,让人怀疑。”
“你别让我失望!否则我绝对不站在你这边,我要站——”
梁瑾墨不耐烦地轻轻弹着阳台的玻璃门,“我知道,你要站在秦凝香那边,你说的我耳朵起茧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喜欢秦凝香的是你呢。”
梁瑾墨这才推门进来,秦凝香已经让保姆把梁瑾墨的东西收拾好了。
别墅的设计很好,虽然面积很大,宽敞明亮,但既不会让人感到拥挤,也不至于感到过于空旷。
似乎当时就考虑过孩子,所以很多家具都没有尖角,布局上非常合理。
保姆呵呵笑着,“哎呦,少爷真是细心呢,还给少夫人带了礼物,真是好男人。”
其余的佣人都是刚见到梁瑾墨,过来认了主人后,“真是郎才女貌,天上一对,地上一双。”
梁瑾墨自动忽略无意义的赞扬。
“有食谱吗?”
“营养配比呢?”
“我妻子和孩子的衣物必须是纯棉或纯丝绸的,这个扔掉。”
“这些东西,以后都不行。不能总吃冷冻的。”
“谁告诉你都用母乳喂养,疯了?准备最好的奶粉,谁也别想把那个瘦弱的女人掏空。”
事无巨细,经过梁瑾墨查看以后,指示精准到位,而且也做了诸多调整。
“你有什么条件和要求尽管提,不要脸软。”
“脸软?”秦凝香被梁瑾墨说的脸粉了个彻底。
“是,你这女人,是不是哪里都软?腰软,脸软?还有哪里软?”
“你讨厌!”秦凝香一把推开走近的梁瑾墨,男人耸耸肩,又去别的房间参观,不知道秦凝香为什么这么善变。
秦凝香看着对各处评估般细致的男人,觉得好陌生,但很温暖。
梁瑾墨像是重生了,表现的意外的敦厚和可靠,是个优质靠谱男。
这是孩子的父亲啊,她们四个的依靠。
而靠谱男就像是第一次来别墅,参观新家一样,还是拆的别墅盲盒。
也真是第一次。
想到这里,女人靠在镶着金边的长廊墙上,闭上了眼睛。眼前立即闪现了那个雨夜,她决定留在梁瑾墨身边的雨夜。
在昏暗的冰冷的地上,当秦凝香睁开眼睛起身的时候,头一昏沉,眼前所浮现的那个痛苦却又猛烈的台风。
那是热烈的风,烈焰一般的风,毁灭一切的风。
……
伴随着风呼号的,还有砂砾,垃圾,断裂的动物躯体,和一段、一段被毁坏的房屋。
深棕色的混凝土建筑,被撕裂为一个个小的空间,不断的飞向空中,又砸向地面,好像一块块巧克力,碎裂成粉末。
不合逻辑的画面,让秦凝香痛苦的想要睁开眼睛,却不能。
……
那时,远方好像有一个发光的人,但极远,她看不清。
一个极强的力量,将秦凝香的眼皮死死的按住。
接着捂着口鼻的人们,四散逃亡,极亮的光一闪一闪,却让奔跑的人们一个接一个倒下。
而在人群中无助迷茫的正是秦凝香自己,她清楚地知道,她在寻找一个人。
谁?
对,就是她的丈夫, 是4个孩子的依靠,但是却不见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