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刘邦带人去那处废宅搜查时,项庄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他本以为念在之前的情谊上,张良至少不会这么快就将他出卖了,却没有想到自己也有看错人的一天。
坐在屋中的榻上,他手紧握成拳砸在桌子上。
“啪”地一声,桌上的东西都跟着颤了一颤。
“张良!”
“我还真的看错他了,想不到竟然是这等背信弃义之徒!”
“若不是我多了一个心眼,还真的被冉方抓到了!”
站在项庄身边的小厮胥奇文,看到自己家主人如此的生气,一时间也跟着义愤填膺起来。
他身子微微往前倾了一些,小声地看着项庄说道:“主人,要不要属下把张良……”
说着,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还有那眼神中,也带着一丝狠戾。
然而项庄却摆了摆手,本来暴怒的表情也收敛了一些。
只不过,看他上下起伏的胸膛,就知道心中的怒火还没有消散。
“现在张良跟在冉方身边,听说为了他冉方将精盐的生意都给了嬴政,若是他出了事情那冉方定要追查的。”
“到时候冉方就明目张胆有了理由,在这城中到处搜查了,我们的藏身之处若是被找到便也不好了。”
“这件事我就给张良记着,等到他日有机会了,我定要他的项上人头!”
胥奇文顿时就明白了,项庄不是不想要张良的命,只不过现在没有办法而已。
这次入咸阳城,项庄身边的人带的很少,能够用的人就更少了,他虽然有心为自己主人解忧,但是也还要帮主人做其他的事情。
“喏!”
“属下明白了。”
发泄完心中的怒火,项庄的心情才逐渐平静下来。
过了片刻,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既然这冉方如此难以接近,也没有机会刺杀,那我就想其他的办法。”
“我就不行了,这人会没有弱点?”
“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胥奇文立刻就明白了这话的意思,自从那日见过张良之后,项庄就吩咐他要想办法接近冉方,至于用何种的办法他不管。
“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了,过几日应该就有结果。”
“属下担心主人的藏身之处被人所知,便未告知他们地点,只让他们入了咸阳城后,便直接去做事就好。”
“毕竟那冉方要是出了事情,主人自然能够收到消息。”
“若是事情失败了,也不会牵连到主人的。”
项庄点点头,脸上的笑意未退,明显对他的表现很满意。
“好!”
“奇文,此事若是成了,回去我定好好嘉奖于你!”
“这几日在城中,你要时时刻刻注意着冉方那里的动向,有任何的消息都要及时来报。”
“切记不要被人发现了你,尤其是要躲着张良,他之前见过你一次,虽不知道他是否记得你,也要小心谨慎一些。”
胥奇文点点头,朝项庄拱手行礼之后,便准备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
过了几日,刘邦对朝中官员的调查已经进入尾声,为了不冤枉任何人,他调查得格外仔细。
而且,这段时间张良也在调查,每日在府中也是匆匆忙忙的样子,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还有那曹阳云,一直在咸阳狱,就等着有人来劫“曹三”,生怕自己一不小心错过了什么,把冉方的事情给误了。
因此,他们的各自忙碌就导致了冉方府上的守卫,这几日十分的松懈。
没有人注意到,这几日一直有人在指挥使府的四周观察着什么。
在一个平静的夜晚,张良和刘邦带人调查还未回来,府中的侍卫也感觉昏昏欲睡时,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个身影娇小的黑衣人从外面跳上了高墙。
确定四下无人之后,黑衣人稳稳地落在了院内,借着月光在府中来回穿梭,如过无人之境。
早在前几日,这黑衣人就已经在和侍卫攀谈的时候,听说了冉方的住处,连怎么走他都已经知道了。
从墙头跳下来之后,按照之前人们告诉他的路线,他躲避着侍卫很快就找到了那些人所说的地方。
来到一座寝宅的门口,黑衣人找了一个无人看到的角落,正好上面有一扇窗户,他想要用手指捅一个洞,看看里面的人是否已经安睡。
结果却触碰到了一个硬硬且透明的东西,无奈这人至少将手指缩了回来,随即只能借着月光朝屋里面的方向看去。
里面竟然还有一层帘子?!
“奸贼!”
“坏事做多了,还真是小心谨慎!”
两种办法都行不通之后,黑衣人只好在确定无人警戒之后,摸索着朝房间大门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