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里的张良,眼中闪过一抹纠结之色。
他低着头,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要解释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没有等到他的回答,那人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张良。
“怎么?”
“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如此关切的眼神,倒是让张良有些为难了。
他的心中已经决定跟在冉方身边了,如今再遇到之前的人,竟一时间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若是被眼前的人知道了他的决定,那他们就已经站在了对立面,成为敌人,日后定然是要刀剑相向的。
所以在这一刻,本来应该脱口而出的话,竟然如此地难以启齿。
他轻轻地摇摇头,语气十分平淡地说:“非也,并未遇到任何的问题。”
“只是……”
“我跟在冉方身边,他从未入过皇宫,也不曾见过陛下。”
“所以,你我所图谋的事情,怕是一时间难以完成了。”
听到张良说事情有些困难,这人倒是能够理解,毕竟他们谋划了许久,若是怎么能够这么简单就完成,也不必如此小心谨慎了。
可是在听到张良说“陛下”两个字的时候,他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
因为这个称呼,是朝中大臣的称呼,也是这大秦之人对嬴政的尊称,他们向来不会这么说的。
现在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就只能说明这张良的心中,已经对嬴政的态度有所转变了,甚至说他已经心向着嬴政了。
若是如此,那这张良怕是不能用了。
不过,即便是心中如此怀疑, 这人也要再确定一次。
“听你这话,难道此事已经不能成功了?”
“若真如你所说,那你不如暂且离开这咸阳城,我们再寻机会。”
“听说嬴政还要巡视天下,到时候提前准备好陷阱,定然能够一击即中。”
“如何?”
就知道这人还不死心,现在听到他这么说,张良倒是也没有太多的意外,他唯一着急的就是自己如何能够让这人放心?
不会去揭发他,也不是让他无法在冉方身边立足。
不管怎么样,现在让他离开冉方身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想着,他便厉声说道:“不必!”
感受到那人有些惊讶和探究的眼神,张良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还有他的态度,明显有些反应过激了。
他想要解释清楚,可想了想决定还是如实说出来比较好。
如此,日后便不会再有后顾之忧了。
不然哪天被冉方发现了,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有,就一定会被冉方赶出这咸阳城。
他知道,若真的发生这种事情,那将是他终身的悔恨。
“项庄,很感谢你当年的信任与帮助,只不过如今好不容易能够跟在冉方的身边,这是一个机会。”
“我知晓你心中的仇恨,可如今事情已经成了定居,我好不容易能够短暂获得安稳与幸福,我想就这么保持着。”
“待在先生的身边,我忘记了心中的仇恨,也明白了这天下的大势所趋,所以我感觉如今的生活很好,不想再卷入那些纷争中。”
“我今日前来,也是想与你说明情况,告诉你我的想法和做法,日后你我便不要再联系了。”
“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怕是不能与先生交代。”
此人便是项庄,与项羽关系十分要好的他,一直跟在项羽的身边。
当初项羽和张良合作,要在博浪沙伏击嬴政之事,他也有所参与。
后来嬴政派兵会稽郡,将项氏一族置于死地,那项家和嬴政的旧恨未解又添新仇,他怎么能接受张良的“背叛”?
又如何能够理解张良的选择?
“我本以为,你跟在冉方的身边是卧薪尝胆,没想到你竟然是背信弃义之徒!”
“你可知,当初王贲去会稽郡之事,就是因冉方而起!”
“如今你竟跟在他的身边做事,你将与我项家的合作置于何地?!”
“将我项家置于何地?!”
“难道,你真的就要做这出这等事情来吗?!”
在项庄的连三质问中,张良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了。
项家和嬴政的纠葛他十分清楚,项庄的感受他也能够理解,毕竟他也曾经受过这些。
至于冉方对项家做的事情,他也都已经知道了。
只是在他看来,当初冉方身陷囹圄,能够想到办法解救自己也是逼不得已。
若是为何冉方要针对项氏,怕也是因为项氏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咸阳城,不然冉方又如何能够知道?
想着,他便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道:“我知你心中的痛苦,可即便不是有先生的提议,那王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