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眉头微皱，右手轻轻一拂袖。
袖摆顿时掀起了一阵微风。
而他身上那丝衰败的意味也如同尘埃般被那一阵轻风掸去。
风在他身边时是微风，可一离开他就是一阵狂风，肆意卷拂着一切。
呼呼呼
张狂的风声自山顶呼啸而下，从顾天涯面前轻轻拂过。
随着狂风吹过，漫山遍野的草木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机勃勃，鸟儿再度欢快地鸣唱起来。
此刻，张三丰周身洋溢着一股令人着迷的气息。
那是生灵最为喜欢的活力。
也是他这个数百岁老人赖以生存的力量。
顾天涯不禁赞道：“前辈，好手段。”
张三丰对于这个胆敢上武当挑衅的年轻人也有几分欣赏。
“你也不错。”
两个人的对话不同于之前那样满山皆闻，此刻恰似耳边低语，唯己可知。
此刻张三丰还站在山洞前，顾天涯依旧只踏上了四个台阶，两人相距甚远。
可两个人都明白距离对于他们没有什么意义。
浑厚到举世难寻的真气足以跨越山岳的阻碍，将各自的招数尽情展现。
“前辈，晚辈要出手了。”
顾天涯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他没有等来张三丰的回应，却等来了张三丰的出手。
张三丰虽然原地不动，可周身却散发出一股极为刚强的力量。
那一身道袍竟然在无风的情况下，飞扬而上。
连他的眉目也随着道袍飞扬了起来，他手掌轻轻抬起，随后压下。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一掌。
顾天涯觉得大气磅礴两个字最为合适。
他只是抬头看着那一掌化作一股真气，活泼，昂扬，磅礴。
那股昂扬活泼的真气状如大河滔滔，形似苍龙，自天边奔涌而下。
一往无前，所向披靡。
顾天涯毫不怀疑这一掌可以打碎自己。
但他依旧没有什么动作，眉眼间也看不到害怕的情绪，只是仰头看着。
如果有终南山全真教的道士在这里一定会认出，张三丰这一掌乃是他们的镇教绝学。
先天罡气。
也不见顾天涯有什么动作，如大河般汹涌的真气在距离他头顶三寸时骤然停下，分毫不得进。
顾天涯眼里甚至都能倒映出这道真气所化长河的影子。
突兀。
这一切只能这样形容。
张三丰眼眸低垂，似乎并不在意这一切。
顾天涯缓缓伸出手，五指轻轻一握。
那由天下无双的先天罡气化成的真气长河，就在这一握间。
烟消云散。
八卦掌：散波涛。
顾天涯轻喝一声，眼中徒然光彩变化。
脚下用力一踏，整个人顿时就飞了起来。
八卦掌：定山岳。
随着他这一踏，整座武当山在张三丰眼里仿佛都死去了一般。
他再也感受不到地气流动，地脉沉稳。
“好！”
张三丰抬起了头，看着一跃就从山脚到了山顶的顾天涯，眼里满是欣喜，忍不住赞叹道。
顾天涯人在空中，嘴角微微一笑，算是收下了这个夸奖。
可他手上却没有丝毫留情。
挥拳，一击而下。
这一拳，打破一切不谐！
八卦掌：破水火。
张三丰面对头顶轰下的悍然一拳，他的应对极为简单。
抬手，一挡，一拉。
顾天涯那悍勇的一拳顿时失了准头，整个人也不禁歪倒。
砰
浩瀚的拳劲顿时击碎了一块巨石，将其打成了粉末。
张三丰轻轻抬脚一踢，看似绵软无力，却踢出千军万马的气势来。
顾天涯眼神一凝，双手一划。
任你千军万马也难越雷池半步。
八卦掌：落风雷。
两个人你来我往，拳脚互相碰撞不休。
那比斗中泄露的浩瀚真气，如同海浪般席卷起周围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