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袁家不同,这是有能者得。 他隐忍很久,只是他不是天之骄子,就算卧薪尝胆,韬光养晦、也注定不能厚积薄发、一飞冲天。成为袁家的掌权之人。 他的隐忍、只求能够活下去。 哪怕曾在最敬重、也是世上第一个真心待他好的人面前,也是如此、没有透露一丝异样。 虽然,那一位、似乎已经察觉。 那些逼死母亲的人,在这一场腥风血雨中、同样被人生生逼死。只是、他不知是欣喜、还是哀伤。 因他的妻儿都在那些动荡袁家根基的人手上。 他知道,一日不说。自己的妻儿便多一日承受难以想象的折磨。但他也知道,一旦说了,那么妻儿必死。 他要她们能够活着,就算是被折磨成疯,那也比死了更好。他实在不想失去她们。 “还有时间...再等等...再等等。” 地牢当中,一名披头散发、满身布满着脓流与血色的身影背对着牢栏,正面朝着墙壁。 那人一边大笑,一边用指甲在墙壁上乱划出一条长痕、来来回回。 这地牢太过坚硬了,就算一日划数万遍、也只能划出一条淡浅白痕。 整个墙壁上,盘错交杂着线缕。外人根本无法看清。只有这人才知晓,墙壁上有多少横线。 整整一千二百四十五条,每一条痕线、代表着一日。代表着他每日的苦难。 笑声之中,已是癫狂。但在他的心中、依旧是清明。 他没有绝望、这些线痕,代表着心中的希冀。 或许,这希冀到头来会成为绝望。一个人,偏偏满怀希望、苦苦等待中愈会绝望。 但世间有一种人,处境愈是艰难,愈能激发他对活下去的执念。 他若是就这般葬身在此地,心不甘、情不愿。 他不知道这份等待是否会成为一场空梦,追逐的是否是幻境,到最后是否会成了遗憾。 那遗憾,便是在那最敬重之人面前,真正做回自己,伏首作揖谢师恩。 只是这希冀、最终又成了念想。只在心中想,而不愿那人真的到来。 尽管,他知道、那一位很强大。但他也知道,敌人也是十分强大,强大的可怕。让天下中的所有第二步大能,不敢轻易出手。 他怕那一人的到来,最终博不了心中等待的结果。 所以,他不希望那人真的到来。宁愿那人不会知晓此事。 癫狂的笑声之下,混杂起了脚步声。 当那脚步声愈加接近时,这癫笑声也很更加大了。 他知道,当那脚步声响起、便是今日受难的开始。 笑声中、这人在心中、念着一个人。 “先生.......” 忽然之间,那接近的脚步声止住。随后听到有细沙的流动。 有道声音悠悠响起。 “你是楚程门下学子,是我的弟子。又有何人敢在我未消失在这方天地前、伤你、害你?” “若是真有人敢如此,那不管是玄照、还是玄涅,亦或者不死不灭的存在,为师都会让他死。” 此音而落,如同鼓雷交响着在那人的脑海中震荡。 晃晃荡荡,模模糊糊。仿佛陷入了一场不真实的梦境中。 直至,他看到了那道身着黑袍、满头白发的身影。 看到了那一张日日夜夜,心中求望到来、却又不想他到来之人的脸。 那人晃动的更加剧烈了,呼喊、狂笑、集中在一齐。 最终那一根筋绷的心弦、那沉积数年的委屈、悲意、一泄而出。 哭声歇斯底里,袁绍跪地、颤抖用尽全身气力叩了一个响头。 “先生......” “师尊......” 白发男子低头,看着面前跪拜哭嚎的人。一字一字开口。 “流下了眼泪,心痛的感觉就会减少许多。不过这是你最后一次哭泣,为师在这里保证,今后你绝对不会再掉一滴泪。将彻底做回你自己。” “你且看着,看着那些伤你、害你的人、是如何被为师诛伏。也让你亲眼见证,何为人间之光。” 语落之间,白发男子满身黑袍燃起熊熊白焰。诛杀恶人,何需用那逆魔之道。恶者自有正气冲灌覆消。 有一指勾起,在那一双变作夺目如烈阳的双眸中,浮现了数百道黑丝黑缕,续接外方一道道身影。 又有一指轻弹,弦动之下。一阵清风下,便是黄沙遍里。 苍穹风怒,潮来气浪灌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