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火喉咙一阵腥甜，庄晓蝶赶忙扶住他，从口袋掏出餐巾纸。 他接过纸巾，鲜血将纸巾浸透。 白火对庄晓蝶道了一声谢谢，将嘴角的鲜血擦干净：“吾感受到莉莉体内有一股强烈的力量在冲击着。 她希望我们杀了她。 她一直在重复骗子。” “都已经是死人了，还怎么杀？”庄晓蝶看着莉莉的脸部，胃里那股抽搐的感觉又再次出现。 苏青鱼盯着莉莉：“信息不足，可能是让我们毁了蜡像，也可能是其他方法。” 现在，只有白火可以和蜡像进行沟通。 苏青鱼耳边的音效就没有停过。 此时此刻，他们都是在刀尖上走路的人。 苏青鱼觉得展厅里的蜡像又移动了。 “你们发现没？蜡像在靠近我们。”苏青鱼用手机手电筒的光线扫向四周。 微弱的灯光只能堪堪照亮。 庄晓蝶惊恐的看着四周：“发现了。” 蜡像身形模糊，在黑暗的展厅里，互相挨着。 仿佛它们不是这场蜡像展的展品，而是参观蜡像展的客人。 苏青鱼等人被蜡像包围了。 明明一直都是静止的状态，只在眨眼的功夫，蜡像却发生移动。 必须要速战速决。 苏青鱼俯身问受伤的白火：“你身体怎么样？还能再接触吗？” 白火点头，然后向苏青鱼伸出一只手：“吾需要朱砂和黄纸。” 之前，教堂附近别墅，圣女的游戏中，苏青鱼出借冥币时，要走了白火的这些作法道具。 大局为重，苏青鱼将东西还了一部分给白火。 白火的手轻轻一动，黄纸飘在空中，他用毛笔蘸上朱砂，在黄纸上迅速写下符咒。 苏青鱼好像看见字的边缘闪过一圈金光。 真的有一种神秘的力量。 苏青鱼觉得，白火不应该是「学者」，而应该是神棍。 白火将符咒缠在自己的手上，然后又用缠满黄符的手触碰蜡像。 “问莉莉，谁是骗子？ 她有没有见到圣子？ 为什么要让我们杀了她？”苏青鱼觉得自己有些失算，白火是学者，她应该让白火去刷莉莉的好感度，这样才更有利于他们的沟通。 白火触碰莉莉，感受到蜡像身体里的狂暴。 他试图和莉莉进行沟通。 然后复述莉莉的话。 “外面的人，都是骗子，包括你们！ 你们早就知道污染的存在，却把我们当成游戏的一环。 我们和你们有什么不同？ 这里明明就是现实世界，只不过我们被画在圈里，而你们被画在圈外！ 我以为我知道的，比小镇里的其他人知道的要多很多，但是……知道一半真相，才是最愚蠢的人啊。 圣水根本就不是神赐之物，而是来源于外界的工业产品。 圣子和圣女都是牺牲品。 污染一直存在于这个小镇，哪里有什么人间净土、世外桃源。 我以为按照小镇的传统，只要变成蜡像，就有机会进入教堂，成为神像的一部分。 我以为我这样做，就可以永远凝望着圣子。 错了，大错特错…… 就算我变成蜡像，也进不去教堂，神像空荡荡，我们这些被污染的意识，谁也进不去。 储藏室里有熔炉，里面的东西对你们有用。 在你们结束一切之前，替我告诉圣子，离开这里，坚守没有意义。 我会努力记住他，直到……咔咔咔……意识……咔咔咔……” 她的声音带着绝望的痛苦。 还没说完，白火与莉莉的联系被切断。 白火手上的黄符全部被灼烧。 他连忙甩手，火蛇舔舐的纸张，如炸裂的烟火飘落。 苏青鱼一直在思考莉莉通过白火之口，传达的那些话语的含义。 “我记得莉莉和我说过，损坏完整的蜡像，在这个小镇上是犯法的事情，如果被警长看见，会被抓进警察局。 我当时觉得很奇怪，因为在我前去港口路过的小巷子，我看见无数被损坏的蜡像，那些蜡像就像是被随意丢弃在那里。 规则也没有提到过，不能毁损蜡像。 所以，蜡像毁掉并不会受到惩罚。” “污染源是蜡像？”庄晓蝶问。 苏青鱼微微摇头：“不一定，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污染源是崩塌的信仰，蜡像是承接污染的载体。 那些困锁在蜡像体内的意识，因为蜡像被污染，只能跑出来在这个小镇里游荡，寻找寄居的人体。” 庄晓蝶脸色有些苍白，她颤抖着嘴唇：“他们残存的意识在寻找拥有「处女」身份的人。 怪不得我一靠近蜡像就难受。” 至于污染源的形成原因，苏青鱼猜测，这里的居民变成蜡像之后，才明白自己之前的信仰只是谎言。 那种强烈的欺骗感将他们困锁。 这种怨念会随着时间的增长越来越深。 “我们先去储藏室看看那个熔炉。”苏青鱼将手机的手电筒关闭，“我们三个一起行动，为了节省电量，只开一个人的手机。” 此话一出口，蜡像展厅的红色警报响起。 红色的紧急灯光在展厅里晃来晃去。 这下，可以彻底不用手机了。 “快跑！”苏青鱼耳边的催命音符再次加快。 他们迅速往储藏室走去。 白火跑在前面。 苏青鱼和庄晓蝶挽着手，她们受到规则的限制不能跑，只能快步往前走。 苏青鱼感受到脖子上的公羊项链发出炽热的温度，她胸口的那片皮肤已经被烫红。 而那些蜡像似乎是比较忌惮苏青鱼脖子上的项链。 它们的躯体会避开项链的位置。 当苏青鱼和庄晓蝶从它们中间穿过的时候，它们扭曲的肢体，总会挂住衣服，尖锐的指甲如同刀片，试图拖慢她们的脚步。 那些蜡像的头一个连着一个叠起来。 有些蜡像的肢体已经融合在一起，无数手脚拼凑在一起，已经称不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