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得意洋洋地向着城头说道:“秦军将士都看好了,听好了,我们大燕的无敌铁军,不是你们这些蝼蚁可以阻挡的,识相的早点绑了苻坚来降,尚可保全家人性命,如果再顽抗到底,这些死鬼就是你们的下场!” 城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每个秦军将士都狠狠地盯着慕容冲和那些西燕军,眼中尽是烈火一般的愤怒,眼泪在每个人的脸上流淌着,一个悠长的关中腔响起:“秦时明月汉时关…………” 刘裕的脸色为之一变,这是关中的信天游调子,声音悠长高远,而随着这一声,几百个嗓子跟着应和道:“万里长征人未还!” 苻坚的眼中热泪滚滚,这是流传于关中地区的一首民谣,在后世被改成了一首唐诗,但是在这个时候,却是关中汉子们送别战友时的军歌,以往都是高亢激昂,而在这个时候吼出的这首歌,却多了几分悲怆与壮烈,苻坚的手开始用力地拍着城墙的垛子,跟着唱了起来:“但使龙城飞将在…………” 随着苻坚的声音响起,刘裕,慕容兰,还有整个城头的将士们,都开始有节奏地一边跺脚,以剑击盾,以槊顿地,以手拍墙,如此这般地打着节拍,一边高声唱道:“不教胡马度阴山。” 上万个嗓子吼出来的声音,如同滚滚天雷,很快就传遍了长安城的内外,城中的百姓们也纷纷站了起来,从民居与安置点走了出来,抹干净脸上的泪水,跟着一起唱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每个人的脸上,都流淌着泪水,而神色变得是如此地坚毅,这些在刚才还恐惧,虚弱的人们,因为这首悲壮而苍凉的军歌,变得如此地团结和统一,对敌军暴行的恐惧已经烟消云散,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现在他们的状态,那就是:众志成城,如果要再加一个词,那就是:同仇敌忾。 刘裕没有跟着唱下去,实际上,第一句就是他起的头,这些天他在军中听多了这些信天游,最喜欢的就是这一首,虽然他更有上百条北府军的江南军歌可以唱,但对于这些关中的汉子来说,没有比这个更熟悉的了,送别亲人与战友,擦干眼泪,鼓起勇气与信息,与凶残的胡虏战斗到底,这就是这首民谣要传递出来的内容,当恐惧与惊慌从这座城市远离时,万众一心的长安,就会是这个世上最难攻克的堡垒了。 慕容冲的脸上肌肉在跳动着,让他这张俊俏的小白脸看起来面目狰狞,他冷冷地点着头,看着城上的秦军将士们,厉声道:“都不想活了是吧,很好,等本王打下长安,必将用尔等的鲜血,来洗净这座罪恶之城,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刘裕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却是让城内外的几万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回荡着:“慕容冲,你背信弃义,屠杀战俘,即使天下没人能治得了你,老天也会收了你。今天,我,晋国刘裕,在这里当着两军将士,全城百姓的面,在此起誓,一定会跟你们这些没有人性的畜生血战到底,而只要我活着,有一口气在,就必杀你!” 刘裕的最后一句话,声音陡然提高一截,如同平地里炸了一个春雷,震得慕容冲头皮发麻,而他骑着的战马,也是一阵惊慌,跳了两下,几乎要把慕容冲给掀下马来,城外密密麻麻,如同潮水般的西燕大军,也跟着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各军各队的将帅军校,好一阵喝止,才重新稳住了阵型。 慕容冲的脸色有点发白,尽管他身后有一支大军,但看到城头那个魁梧的身影,仍然是心中有点虚,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刘裕,他总有点口干舌躁的感觉,上次在大营里是这样,这次这种感觉更加强烈,慕容冲咬了咬牙,沉声道:“刘裕,不要在这里吹大气,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来杀 我!” 他说完后,逃也似地打马就回撤,当刘裕消失在他的视野中时,他的感觉才好了一些,低声对着身边的两个亲信说道:“马上去安排一下,让我的十几个替身,今天分散居于各营之中,给我弄身小兵的衣服,今天我去辎重营里睡。” 一边的高盖眉头微皱,低声道:“殿下,没必要这样怕了刘裕吧,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咱们有十几万大军保护着您,足够安全。” 慕容冲咬了咬牙:“这家伙是个亡命之徒,正面打我当然不怕他,就怕他夜里一个人来偷袭劫营,我们现在稳占优势,万一给他刺了,那可就太亏啦。按我说的办,攻下长安后,我要活剥了这家伙的皮!” 慕容永骑马贴了上来,微微一笑:“殿下,你刚才的话倒是提醒了我,今天晚上,也许是我们的好机会。” 慕容冲有些意外,看着慕容永:“右将军有何良策?” 慕容永环视四周一眼,各人的侍从护卫全都心领神会,各自散开,只剩下慕容冲,慕容永和高盖三人,慕容永回看了一眼长安城,低声道:“秦军今天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