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我能看看这个吗?” 细婆正在忙手头的事情,没有回头,随口道,“看吧。看完就回去,这不是你们来的地方。” 苏念星将妆奁拿起来,这是黑漆描金嵌染牙妆奁,方方正正像个百宝箱,外层黑漆,镶嵌着造型精美的山水画和花鸟鱼虫。打开后,里面分为上下六层,大大小小的抽屉可摆各式各样的化妆用具。 她摩挲着,感受它的质感,突然手上一轻,东西被人夺走,她猛地抬头就见细婆满脸喷火,戒备地瞪着她,“谁叫你拿这个的?” 苏念星局促地站起来,还有些委屈,“我刚刚问你能不能看?” 细婆大概也想起来了,她用袖子将东西仔细擦一遍,“看完了吧?你们赶紧走吧。” 苏念星知道她爱钱,于是提出买它。 细婆微微一怔,“你能出多少钱?” 苏念星还真不知道这时候的黑漆描金嵌染牙妆奁值多少钱,她父亲之前从佳士得拍卖会拿下的“大天地”鹿角砂红漆黑檀首饰盒,拍了40万,那是2015年,现在的价钱肯定没那么贵。不过她有九成概率这是个古董,而且是明清时期。看它的色泽保护得很好,她试探道,“一万!” 1990年的一万,差不多就是2015年的四十万。 细婆打量她半晌,随即看向自己手里的妆奁,“你该不会以为它是古董?” 苏念星挑眉反问,“不是吗?” 何灵芸听到这边的动静,也跑过来,“怎么了?” 苏念星把自己想买妆奁的事说了。 细婆摩挲着妆奁,硬邦邦道,“这个盒子不卖,这是我的念想。” 苏念星有些遗憾,不过人家不卖,她也不能强买强卖。待了一个小时,她就跟何灵芸一块离开了。 何灵芸见她不开心,搂住她肩膀,“你看细婆都流浪了,还不肯把那个妆奁卖了,就知道她很宝贝那东西。我们不能夺人所好。” 苏念星失笑,“我怎么会因为她不卖我妆奁就生她的气呢。我就是觉得这个妆奁保护得这么好,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何灵芸微怔,仔细打量天色,阴云又上来了。确实啊,香江夏天雨水多,那个妆奁是个老物件,而且还是木盒,照理说很容易受潮,但是她看见那个妆奁没有任何瑕疵,这有点不对劲吧? 苏念星见她陷入纠结,拍拍她肩膀,“想不通就算了,只能说我跟它无缘。” 何灵芸却将这事记在心上。她下次再看到细婆时,询问她原因,“这是个木头,很容易受潮,如果您真的爱惜它,不如将它寄托在银行保险柜。” 细婆打量她,“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你怎么知道银行不会将它拒为己有呢。” 何灵芸打量四周,“难道这条小巷子更安全?” 细婆被她噎住,“至少我放了许久,都没人认出它是古董。只有那个小丫头认出来了。” 何灵芸有心为苏念星说好话,她看得出来苏念星是真的喜欢这个妆奁,细婆年纪也大了,何不放下念想,拿着钱好好度过最后的时光呢,“小星很厉害的。她是内地人,刚来的时候,没有户籍,只能在街上摆摊给人算卦。现在自己开冰室了,她算卦很灵的。上过好几次报纸,还有我老豆也是她帮忙找到的。之前我前男友有暴力倾向,也是她算出来的。她真的很灵。” 她滔滔不绝说了一长串,往日细婆一定会嫌弃她啰嗦,这次却耐心听着,还入了迷。 等她说完,细婆甚至一改往日的拘谨,急切问,“她算卦真的很灵?可以帮你找到老豆?” “她能大概算出方位,但是必须得是亲近之人才行。”何灵芸见细婆有所求,眼睛一亮,“您是不是也想找人啊?你找她帮你算,她一定能算出来。” 她原从细婆会答应,没想到对方下一秒就变了脸色,“你这么热心,还不是想让我把妆奁卖给她。谁知道你说的话真不真。” 何灵芸急了,“当然是真的。她算卦一千一卦,不灵不要钱的,许多人抢着让她算。” 细婆迟疑半天,最终还是不够信任她。 何灵芸还想劝说,细婆已经开口撵人了,她只能遗憾告辞。 转眼过去几日,苏念星正在店里看书,何灵芸来找她了,还带来了细婆,要她帮忙算一卦。 何灵芸偷偷告诉她,“如果你算得好,细婆很有可能会把妆奁卖给你。” 之前她还以为没戏了,没想到今天她再去探望细婆,刚见面细婆就要见小星,帮她算一卦。 苏念星冲何灵芸道了声谢,她拿着工具坐到细婆对面,“您想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