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角胡老头瞥了旁边一眼,然后看向那以一双天真无邪的眸子望着他的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淡淡道:“我是我,他是他,关于他的事情,你自己问他呗。” 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也不怯生,踏着小步子,来此那躺在躺椅上的年轻人面前,骨碌骨碌地转着眼睛,道:“哥哥,爷爷他们躺在躺椅上是因为年龄大了,你为什么也躺在躺椅上呢?” 那年轻人,也是王越,他看了一眼身上那所剩无几的绷带,沉默一会儿,道:“因为站不起来了。” 旁边听着的羊角胡老头眼睛一眯,却未曾说话,闭上眼睛,怡然自得地小睡起来。 那只有五六岁的小男孩听不懂王越那句双关话语,稚气的声音安慰道:“哥哥,你不用担心,爷爷治病可厉害了呢,肯定会把你的腿给治好,然后你就可以站起来跟虎儿一起去河里抓鱼了。 王越淡淡一笑,笑容中尽是勉强之色。 虎儿似乎看出王越心情的低落,懂事的他,没有继续打扰王越,在一旁玩起自制的木陀螺。 看着那因为木陀螺转着,露出笑容的虎儿,王越嘴角咧起一抹苦涩的弧度,就是这么廉价的笑容,都不曾有着他的一份。 那正用一根小绳抽着木陀螺,玩地极欢的虎儿,突然扔下手中的小绳,不顾摇摇欲晃的木陀螺,撒腿就朝前方跑去,边跑边喊:“童瑶姐姐。” 远处,有着一名少女缓缓走来,她双手抱着课本,笑眯眯地望着那朝来跑来的虎儿。 那低垂着头颅的王越,抬起头来,望着那距离他越来也近的童瑶。 他最后得知关于童谣的消息,是童瑶参加青春大学举办的大学生支教山村活动,没想到,失去意识任凭河水冲击的他,不仅没有命丧于水中石块撞击,反而漂流到童瑶支教山村的饮水河流,被恰巧打水的童瑶发现,然后带回小山村。 虎儿昂着天真无邪的小脸,望着童瑶道:“童瑶姐姐,你昨天教我的两个字虎儿写得可棒了,你什么时候再教虎儿写字啊?” 童瑶摸了摸虎儿的脑袋,笑眯眯道:“只要虎儿表现的好,不打扰爷爷们睡午觉,姐姐一会儿就教。” 虎儿保证道:“嗯,虎儿一定不打扰爷爷们睡觉,也不趁吴爷爷睡觉的事后,往他喝水的杯子里嘘嘘了。” 那浅睡着的羊角胡老头脸色一僵,怪不得他觉得近几天的水味道怪怪的,原来是虎儿这浑小子往里面撒了尿。 若此时只有他和虎儿两人,定然狠狠地打虎儿屁股一顿,当下这么多人都在,他也只好装作睡着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童瑶来到王越身边,蹲下身子,看着较之昨天又少了几天绷带的身子,轻笑道:“好些了没?” 王越清楚,如果不是童瑶把他从河边捡回来,再被冲击一段时间,这个世界,将从此失去他的痕迹,可以说,如果没有童瑶就没要他,对于童谣,他心中有着道不尽的感激,但不善表达感情的他,只是点点头道:“好多了。” 童瑶沉默一会儿,道:“什么时候回花城?” 王越一怔,同样沉默一会儿,低声道:“我不想回花城了,就留在村子里。” 童瑶柔声道:“你要做的事情应该还没有做完吧?” 王越自嘲一笑,何止没有做完,花城还有一个天大的烂摊子没有收拾,张的快等人的消失,韩瑾荷和慕容倾情的失踪,他身边朋友态度的转变,还有…钟国仁。 王越是徒弟,钟国仁是老师,他不怪钟国仁从来不肯教他佛跳狙,也不怪作为老师的钟国仁从来不关心他,但他为什么会那样无情和冷血。 早在安全的桥洞之中时,王越就知道花城之中等待他的是什么样的天罗地网,若回花城,非百死一生不能脱身,在知晓下场的情况下,她还是回到花城,那是他相信,钟国仁平日对他置之不理,但在关键时刻,不会置之不理。 然而结果,别说是关键时刻,哪怕在生死之际,钟国仁依旧没有理会过他半分,任凭他随着钟宫羽的每一次抬脚,在浑浊的积水中进行每一次打滚。 或许,在钟宫羽不遗余力的力道下,身体的疼痛令人难以忍受,但更痛不欲生的是心,那被钟国仁狠狠刺痛的心。 王越承认他火线天赋不如钟宫羽,也承认在佛跳狙的领悟速度上不如钟宫羽,但是,他是他徒弟啊,难道对待徒弟不是出于一个“情”字,而是出于“能力”二字? 童瑶静静地蹲在王越身边,两只白嫩小手有些用力地握着王越的手,不懂得表达情绪的她,这是她唯一想到有可能带给王越他并非孤身一人信念的办法,轻柔的声音之中缠在淡淡痛心,道:“你想在哪都可以。” 羊角胡老头道:“村里正好缺人干活,你留下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