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回宿舍。
因为向考诤喝了酒的缘故,所以路上打的车。
两人一起坐在后排,这不是纪涵央第一次坐得离他这么近,但是她心跳得最快的一次。
因为那声“央央”。
她心里又妥协地将向考诤三天没理她的事情抛之脑后。
其实本来就不应该有那样的计较,因为他们现在连朋友都不算,加之向考诤也从来没对她说过什么过分暧昧不清、惹人误会的话。
她有那些计较完全只是因为她对他的心思不清白,又比之前和他的关系更进了一些。
不甘心和贪心让她自作自受。
她手撑着椅座,头低着,不作言语。
纪涵央猜不透向考诤的心思,他一两个好心的举动还能让她有时间做出分析,可当他的主动变成密不透风的一连串时……
她自己也迷失在这种密不透风里。
向考诤撑着下巴,头扭向玻璃车窗,看窗外的车水马龙。
但眼里却是散焦的,似乎心事重重,又满是纠结与矛盾。
两人俱不言语,各自怀揣心事。
惹得车内的气氛莫名凝滞尴尬,连司机师傅都透过后视镜看了后座好几眼,心里连连叹气——我怎么又拉到吵架小情侣了?
校门口下了车,向考诤没说什么,只是依旧跟在她身边。
纪涵央每看他一眼,他都回一个笑,但纪涵央不知为何,觉得那笑里带了很多的疲累。
就好像他在挣扎什么、他在纠结什么、他在顾虑些什么。
而那些让他所顾虑、挣扎和纠结的东西,可能单独拎一个出来,都能压垮他。
可他还是在对着她笑。
纪涵央想问,但她动了动嘴,最后化为一抹笑,平淡晕开在唇边。
她没有这个立场和资格。
她清醒而难过的认识到这一点。
向考诤和她一路无言,诚实守信地将她送达宿舍楼下。
然后再一个人离开。
纪涵央拉开大门的时候停了一下,回头看他,他的身姿颀长,唯独背影落寞。
那种彷徨无所终的气场让她鼻尖莫名一酸。
她不知怎么想起高中时的向考诤,意气风发、骄傲自信,也从没有什么烂绯闻。
围绕他的永远是“天之骄子”的光环。
那个时候的他清醒、独立、优秀,眼里只有范苇珠,从不和任何女生有过分的交集。
可他现在呢?
溺在声色场里,困在好坏交杂的评价里,周围所有认识他的,对他的评价不外乎两个词——浪子、富二代。
即使他成绩依然优秀,但大众只会对带有“八卦属性”的称号蜂拥而至。
因为更有幸灾乐祸的讨论欲。
向考诤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好像是那个暑假,高考结束后的那个暑假。
她买东西撞见他和一群人在街边的大排档聚。
那天她听到向考诤说了两句话。
一句是“女孩子可能不能喝酒,拿瓶饮料吧”。
一句是“爷觉得做好学生没意思了,越乖越没劲。”
她以为是向考诤一句玩笑,直到大学时看他一个女朋友一个女朋友的换,听到他的名气越来越响……
也……越来越难听。
赶着贴上去的女生多,但刷着贴吧惋惜或骂他渣男的女生其实更多。
但他仍旧不当回事,依旧我行我素,任由舆论四起,他却丝毫不受影响……
“央央!”文菲竹第四次喊出神的纪涵央,把她吓了一跳。
纪涵央回过神来,看着文菲竹愣了很久,“怎、怎么了竹子?”
“你干嘛?高兴傻了?”文菲竹拿起手机,翻到一个页面递她眼前,“向考诤送你回宿舍的照片,北聆的论坛都传疯了。”
纪涵央看向文菲竹的手机,耳边是她的絮叨,“上面都在猜你谁,基本的风向都是猜你又是一个替代品,不过也有人说你不像。”
“不说和范苇珠完全不一个类型,就是向考诤历届女友,都没一个像的。”文菲竹拿回手机,双手环胸,“央央,我们好歹一个宿舍的,你也不说真话吗?你俩是不是……”
“不是。”纪涵央打断,后又掩饰性的笑了笑,“他只是出于绅士风度。”
“哦。”文菲竹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其实我也觉得你俩不合适。”
她顿了顿,又说:“向考诤那种人,不是谁都能栓得住的,他历届女友哪个不是奔着坚信自己是例外去的?最后怎么着?最后不还是反丢了心却留不住向大浪子吗?”
“我知道的。”纪涵央笑笑。
“反正你别上当就对了。”文菲竹看着她,很认真的说。
纪涵央佯笑一声:“他只是女朋友换得勤,但不渣……”
“屁吧,你自己听听这句话逻辑顺不顺?”文菲竹白了她一眼,“我可告诉你,你别对他心存侥幸,这种渣男我又不是没有遇到过,等你经历过再后悔可就太急了。”
文菲竹顿了顿,有些得意的笑笑:“所以你看我,目标就一直是庄渠,这种小奶狗才比较好掌握,听话!”
“那你喜欢人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