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打开了北聆的表白墙,在最新的那条动态里看到了文菲竹说的那张聊天截图。
但没有立刻点开。
纪涵央想到两种情况,第一种也是最不好的一种——
那位叫仇菱的女生挂的就是她。
如果是这样,她该怎么办?
向考诤会因此记住她然后讨厌她吗?
向考诤会为了帮女友出头来找她吗?
她从来没上过这样的“显眼榜”,还是因为这种感情纠葛。
害怕和委屈是一起涌上来的。
她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和向考诤有交集……
这是最坏的情况,好一点的情况自然是与她无关,是她多虑。
她不希望是前者。
又……希望是前者……
不知谁开的窗,不知谁忘了关门,风从外面吹进来,穿堂而过,冻起她手臂上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咽了口口水,不知不觉中发了好久的呆,被头发洇湿的毛巾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肩上的那圈睡衣未能幸免于难,也湿了一大块。
发梢有水珠子在渗出来,以极缓慢的滴速滴到她的锁骨处。
脖颈处腻腻的,当事人却仍在对着手机发呆,视线散焦。
好像空洞无物,又好像心事重重。
“央央!”郑泽惠打破她发呆状态。
“啊!”纪涵央注意力被强行笼回,猛得一吓,心脏开始快速跳动。
“你怎么啦?”郑泽惠眨着大眼睛看她。
纪涵央尴尬地笑了一声,随即掰了个理由说“我在想那几个翻译题”掩饰过去。
郑泽惠“啧啧”感叹一声,“学霸就是学霸”。
背对着她们的文菲竹开始打视频电话。
另一位室友宋萍戴着耳机在背单词。
纪涵央浅笑一声,视线又移回手机上。
见她没事了,郑泽惠也不再管她,开始专心致志盯着直播间抢红包。
被打断了刚刚的胡思乱想,纪涵央也不再犹犹豫豫。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又不是什么亏心事,她没必要怕的。
但点开那张图的手指,却依然是颤抖发白的。
图很长,仇菱发了好长一段。
就像文菲竹形容的那样,语气很拽、言辞尖锐。
但逐字逐句看过去后,她慢慢地松了一口气。
被挂的不是她。
但又不知因为什么,她好像有些隐隐的失落。
是因为错失了唯一能和他说上话的机会吗?
想到这个,纪涵央又自嘲地笑了笑。
说不清这种情愫,只是放下手机后才发现,心脏跳得很快,连带着脸也很烫。
宿舍里并不安静,甚至门外的走廊也是各种走动的声音,但她就是……
能够清清楚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
太快了。
且清晰。
她闭了闭眼睛,才发现它又酸又涩。
纪涵央,你何必呢?
她这么想。
“叮咚”
手机进了条消息。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爸爸。
一条银行卡的入账记录,一条微信的消息。
她点开。
【爸】:我的女儿,最近怎么样
【爸】:生活费转过去了,吃的好一点
这代沟感满满的消息却让她鼻尖一酸,她抿了抿嘴巴,拿起手机上了床,把床帘全部拉上,缩在被子里回消息。
【纪涵央】:挺好的,爸你生活费少转一点,我够用的
【纪涵央】:你身体不好,该花钱的地方就花,别给我省着,该复查就去复查
【爸】:你不要瞎担心,我身体好着呢,你学习重要,虽然入夏了,但北方那边应该冷吧,记得多穿点,不要感冒了
纪涵央的手指停在键盘上放,拇指摩挲了几下手机侧壁,良久,回了个“ok”的表情包。
她叹了口气,指尖停在屏幕前,抿了抿唇,退出和她爸的聊天框,转头去了个互助群里。
这群是当初同在广播站的一个学姐推给她的,基本全是北聆大学的学生,从毕业很多年的到刚刚入学的,基本都囊括在里面。
这群的群主不知道是哪一届的,反正挺有生意头脑的,因为凡是进群,都要交三块钱入群费。
这群几千人,纪涵央觉得这位老板真是赚翻了。
群里交易一些二手用品,比如市面上买不到的教材,比如买了没做又不想要的四六级模拟试题,还比如一些其他的生活用品。
也用来找一起回家的伙伴,或者询问一些事情,也用来找一下任课老师的联系方式,或是发一些兼职工作招聘。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个用途——替课。
按照替课的时间段、校区的距离远近以及课程水不水等综合考量,替课费在20-50元间不等。
替一节课大概就有一天的饭钱,还能学些别的专业名词扩充词库,纪涵央觉得挺值的。
只不过上个学期她刚来大学不了解行情,以至于报了太多社团又只知道去找课外兼职,把自己忙的晕头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