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珠宝行门口正走出一位欢喜笑颜的丰腴妇人,珠宝行小二客气恭敬的将她送出门去。
“大师兄去哪?”
“多谢公子夸奖。”裴十三娘脸色欣喜。
谢令姜一边接过阿父手中的折子,一边脸色好奇问。
“欸都是些老黄历了,檀郎怎么今天翻起来了。”
欧阳戎谦逊摆手。
孙行语气骄傲:“阿翁,我就说吧,这位贵公子只是想给天下可怜女子一个家。”
“阿翁,那个叫元怀民的公子,没骗咱们!”
根据小公主殿下所说,是她逛某处灯谜长廊时所赢得的……听店家说,还有一段难分难舍的姻缘故事在其中……
孙泽闻言,表情怔住……对啊,那位尊贵的小公主殿下不是在浔阳王府元宵宴上说,这根鸳鸯翡翠簪子是她在某个灯谜长廊上赢得的吗,讲的那个故事还是“元公子”找他讨要的,很可能她昨夜也在场。
“明白了,谢谢婶娘,这么看,娘亲这件遗物确实珍贵……”
“大师兄昨晚告别后,还跑去浔阳王府做元宵词了?”
不过谢令姜已经没空多问了,原本疑惑的眸光,已经被折子上的一首《青玉案·元夕》所吸引,再难挪开。
“良翰的修文馆学士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走出八卦茶馆,孙泽一双眼睛已经瞪的浑圆,拍手道:“这次真八九不离十了。”
立即得知,此簪爆火正是因为某位小公主殿下在元宵宴会上亲自佩戴给它扬名,并且后面,这些殿下还当初公布了一首名叫《青玉案·元夕》的绝品元宵词,署名檀郎,而这个檀郎,众所周知是现任代理刺史欧阳良翰。
欧阳戎用力点头:“小师妹能这样想最好。”
甄淑媛眼眶一酸,不等她怅然,欧阳戎已经大步出门,看不清表情。
欧阳戎与谢令姜并肩站在江畔人群中,送谢旬、谢雪娥上船。
浔阳王府的元宵晚宴过后,翌日,一首《青玉案·元夕》在江州士林疯传。
上午巳初刻的阳光,将拍打岸堤的江水染的橙黄。
“好像是有这么个事,阿翁意思难道是……”
而伴随《青玉案·元夕》走红的,还有一物,是元宵晚宴结束前,浔阳王府小公主殿下佩戴的一枚鸳鸯翡翠簪子。
“年龄确实对不上,等等,二十出头,难道说是他……”
“好。”
“等等,马车停一下。”她不禁喊道。
欧阳戎追问:
“当初娘亲为我挑的那个童养媳,被接来咱家时,南陇赵氏有没有送这簪子?”
只见胖老头十分严肃的叮嘱道:“乖孙儿,此事千万不能乱说,咱们什么也不知道,明白吗?”
也是,到了谢旬这个阶段,個人的成就荣耀很多都已经大致可以望得到头了。
“监察院。”
在送行的一众有头有脸人物面前,谢旬容光焕发,指了指折子,抚掌笑说:
“这不巧了,那就以良翰之礼代替为师之礼,哈哈,想必他们肯定喜欢。”
不过旋即,孙泽噤若寒蝉起来。
“送婶娘了,中午不用等侄儿回来吃饭。”
“希望下次能梦到新的,大师兄能与我说。”
在欧阳戎熟练摆了摆它,甄淑媛神色愣愣,伸手接下打量。
“好奇。”他垂目:“想多听听娘亲的事情。”
他嘀咕间,耳边响起一连串的清脆木鱼声,微微一愣。
“不对啊,江州长史都三、四十岁了,那个折扇公子才多大啊,看起来就二十出头……”
欧阳戎所不知道的是,翌日的傍晚,经过从热闹东市走出的孙姓爷孙俩,表情目瞪口呆,不禁反复回头,望向把鸳鸯翡翠簪子炒到三、四十两一枚的东市某家珠宝行。
“回……槐叶巷。”
“开玩笑,她怎么可能会有,本就是偏房不受待见的哑女,要不是赵姐姐善心,哪有机会来咱们家享福。
胖老头孙泽突然噤声。
欧阳戎放下挥舞告别的手,扭头看了眼从刚刚起就一直安静的小师妹。
第二日,浔阳城东市立即有一家老牌珠宝行专门售卖此款簪子,一模一样。
谢雪娥指挥完奴仆搬运行李上船,重新施施然走下船来,掩嘴含笑道:
欧阳戎不动声色的朝谢令姜道:
“王府没去,是托大郎和公主殿下带回去的……这次王爷举办元宵宴会,我不表示一下,有点说不过去。”
一番盛赞言语过后,谢旬与谢雪娥登船离去。
谢雪娥指挥下人搬运行李,谢旬正在与几位江州文人朋友依依惜别。
这是昨夜二人分别前,约定好的。
欧阳戎十分沉稳,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