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蹲在原地。 抬头看去,谢令姜板脸看着他: “死穴流完元气了吗,大师兄怎么还没死?” 欧阳戎结巴:“哪……哪有这么快?小师妹别开玩笑。” “那行,我且等你漏完,你快些。”谢令姜点点头道。 欧阳戎:? 你搁这等“大师兄好死开香槟喽”对吧? 他嘴角抽搐了下。 欸,小师妹越来越不可爱了,没以前那么正经古板、呆萌好骗了,也不知道是被谁带坏的。 欧阳戎痛心疾首之际,谢令姜忽问道: “大师兄是降临人间的谪仙人?” 欧阳戎一怔,“什么谪仙人?” 谢令姜看着大师兄装糊涂未接过、滑落他手边的玉靶白檀刀,抿了抿唇,轻声问: “目涌紫气是怎么回事?” 欧阳戎不动声色:“小师妹在说啥?” “是那个叫‘净土’的地宫里,留守的僧人说的。” 谢令姜抬手指了指欧阳戎怀里的僧衣、夜明珠等物: “我刚刚赶去那儿,看见你穿过的衣裳,还有曾送我的贵重夜明珠,都杂乱摆在中央处的莲花台座,我还以为……以为大师兄走了。” 欧阳戎顿时了然,难怪小师妹像是哭过的模样、表情有些憔悴神伤…… 只是旋即,他又一阵无语。 昨晚给自己做完心理工作,准备走的时候已经是拂晓了,欧阳戎听到地宫外耳熟的清晨敲钟声。 他突然想,要不要最后再尝尝早斋院的腌萝卜。 毕竟回去后就再也吃不到了。 至少他是这么给自己解释的。 其实欧阳戎也明白,最明智的做法是立马兑换“归去来兮”福报。 若回得去,就舍断离; 万一回不去,那也尽早打消念头,早做打算。 可是,人若真能绝对理性,那这世间也就不会有万般复杂事了。 前日在离开梅林小院前,欧阳戎浇兰花时自言自语的爆发愤慨。 眼下,随着他距离“归去来兮”福报越来越近。 心头原本的怒火,宛若炙红的烙铁水中静置一般逐渐冷却黯淡。 是临别的某种不舍情绪在作祟。 让他越是临近终点,越是在潜意识里找寻着“最后一个借口”。 因为人有时候就是需要这么一个借口,才能让心神暂时安息。 哪怕这借口是笨拙劣质的。 也是在这种往复徘徊中,才能洞穿本心,未来某刻豁然成长吧…… 于是当时欧阳戎收回了手,暂时脱下灰色僧衣,重新换上皂服与毡帽,爬出地宫,轻车熟路的去往早斋院,准备最后再尝一尝风味一绝的腌萝卜。 只是欧阳戎没想到半路上碰到了秀发,被小沙弥大清早拉去隔壁什么抄经殿,实地调查佛像异响事件。 于是欧阳戎又在抄经殿转悠折腾了一圈,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叽叽喳喳的秀发才放过他,重新回到早斋院大堂吃饭。 然后便是被莫名其妙出现的小师妹给逮住。 现在想来,当时他应该是前脚刚离开净土地宫,小师妹后脚就赶到了,二人正好错过。 只不过他被拉去抄经殿,耽误了一阵,重新回到早斋院干饭时,正好又被失落离开净土地宫的小师妹碰见。 欧阳戎哭笑不得。 他低头看了眼夜明珠,重新收入袖中。 此明珠,其实是他故意丢在莲花台座上的,并不是粗心掉落。 而且这并不是什么夜明珠,而是人家高僧们烧出的舍利子。 欧阳戎觉得这样也是物归原主了,重新带回地宫安放。 所以此前他在山下准备后事时,并没有把此珠留在叶薇睐、谢令姜、或者苏裹儿等人。 欧阳戎重新抬起头,一本正经道: “地宫里那个和尚,不是留守僧人,是个疯癫和尚,名叫不知……名叫秀真,是秀发的师兄。 “地宫隔壁就是收容病残疯子的悲田济养院,秀真在地面上一刻也呆不下去,喜欢往昏暗地宫里跑,说那里是净土什么的,对每一个靠近的人都这么说。 “善导大师和秀发他们都拿他没办法,听之任之了。 “所以,秀真的话,小师妹别去当真。” 谢令姜挑起秀眉,看了欧阳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