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卷走了。
“你竟胆敢跟吾动手!”
被一鞭子打飞了簪子的婉昭仪气得浑身直哆嗦:“孽畜!你这个忤逆犯上没有人伦的孽畜!”
这一系列急转直下的发展,把随侍婉昭仪的宫娥惊得脑子都不会转了,她傻呆呆地捡起被打飞的簪子奉到婉昭仪面前:“夫人,咱还去安礼门等六殿下吗?”
“等那孽畜做什么?等他对吾动手吗?吾要直接去找陛下,求陛下为吾做主!”
婉昭仪恼得嗓子都变了调,她哆嗦着手捏起簪子插到头上,尖声道:“他怎么敢!吾可是他的阿娘,若没有吾把他生出来,他哪来的命享这天家富贵?忤逆不孝的东西,生就一副狼心狗肺,吾今日必要狠狠治他一回,叫他知道知道厉害不可…………”
少年丢下婉昭仪后便带着小內侍一路疾奔,走没多远前方又一个內侍策马而来,一见他便立刻滚鞍下马,将马缰递到了他手里:“殿下,龙辇已过武德门,保成带着扶风在武德门候着。”
少年一句话都来不及说,翻身上马便飞驰而去。
武德门前,望眼欲穿的內侍保成正牵着一匹大黑马翘首以待。
按着皇帝陛下的习惯,他出行时必不会在辇舆内枯坐,每每都是召一群人随伺辇外。若随行的是臣子,便会商讨政务。若随行的是皇子,就只有学问可以考较了。
今日帝后二人同乘龙辇,随侍的是诸皇子公主,众所周知,陛下从不考较公主们的学识。
而太子居东宫,会在御驾出了安礼门,经过东宫的玄德门时才并入。已成了亲出宫建府的三、四两位皇子则带领府中家眷在东内苑丹凤门前等候,不满十二岁未序齿的皇子公主需跟随各自的母妃乘舆车,还没有骑马随行的资格。
也就是说,从武德门起,直至龙辇到达东宫玄德门这足有半个时辰的路途之中,随侍龙辇的将只有五、六两位皇子。
自家殿下迟迟不至,陛下岂有不过问的道理?
不曾告假却无故缺席,往轻了说,是散漫无度不守规矩,往重了说,便是不尊上命,目无君父。
运气好,被皇帝陛下当面训诫几句或许就能过关,运气不好,就免不了要被皇帝下旨严词申饬。
殿下的处境已经够艰难了,万不能再雪上加霜。
保成心急如焚,躁得在原地团团转,就在他按捺不住想要牵马去寻时,六皇子终于飞驰而至,主仆两个不及多言,刘振甚至马都未下,直接脱了马镫,按住身下的马鞍一个腾身,转移到了大黑马身上。
大黑马正是六殿下的爱驹扶风,主宠两个心意相通,六殿下一抖缰绳,扶风便四蹄翻飞,疾驰而去。
扶风不愧是素有“马中蛟龙”之称的名驹,保成刚刚驾马撵上御驾的队尾,六皇子已经追上了队伍前端的龙辇。
一见六皇子出现,骑着一匹枣红马的八公主刘馥玉便扬起手招呼他:“六兄来了,父皇正问起你呢。”
馥玉公主神色轻松,语调也欢快,对着他微微摇了摇马鞭,这是表示无大碍的意思。
刘振松了一口气,想来他迟迟不至,陛下动问,妹妹已经替他斡旋过了,他收敛心神,驭着扶风靠近了龙辇,在马上叉手行礼:“儿参见父皇。”
皇帝陛下的好心情这会儿正摆在脸上,他并没有追问刘振为何现在才到,开口便问:“六郎,给你母后备了什么寿礼?”
“振为母后刻了一方白玉的小印。”六皇子恭谨地回答:“若母后不弃,可于闲时把玩。”
“哈哈哈哈哈!”
皇帝听了刘振的话,顿时乐得直拍大腿,便连皇后都笑着抖开一柄小扇掩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