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让我进去,我要去找个东西。”
两人没有再言语,低头,恭敬地推开房门。
“您请。”
秘书把购房合同放到解雨臣的桌子上,他还要最后再看一遍。
此时他看着窗外,没有回头,秘书没有说话走了出去。
解雨臣的窗外一片迷蒙,今天北京有大雾。
他拿出手机,最后再和阿夫多季尤什卡确认对方眼疾专利的事情,对方并不回复他。
成功失败总是一半一半的,他心里知道。
解雨臣静静坐着,他很少有时间能那么安静地回顾自己的一生。
裁缝发来消息,告诉他,关于那件衣服,还有很多细节不是很清楚,希望和他交流。
解雨臣回头看了看边上桌子上放的一个瓷瓶。
那个瓷瓶上,有一个跳舞的舞姬,青花画的图案。
.....
霍家的仓库里,有一批青花瓷,都是品相完好的。
其中有十三件大套,都是民国时候收来的。
传世品看着温润,不如其他东西一样看着冷气森森,深得仙姑喜欢。
霍玲从小出入这些仓库。
霍家的女人,首先要学的便是陈列和摆设。
越是珍贵的东西,捧起来越要轻巧从容,却不能露出财大气粗的感觉。
民国时候,九门很多珍品都放在霍家内院。
进去的时候土腥尸锈,出来的时候,霍家无一不保养得生机勃勃。
而其中,霍玲最喜欢的一只青花瓷十分特别,这和她的性格有关。
霍玲是一个性格比较乖张叛逆的女孩子。
因为家庭和容貌的关系,就算有阻碍,霍玲最终都能达成目的,所以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格。
青花瓷有固有形式,上面的青花图案大多数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其中价值连城的不乏多数。
但是霍玲偏偏都不喜欢。
在她眼里,别人说不好的,她非说好,而且就得是好的。
后期争论得多了,她索性从库房将这只瓶子搬了出来,放到自己的房间里。
那年春节,二月红做小宴,霍玲代表霍家送去东西。
老太太准备了一只玉雕的青鸟,趴在枝头上。
枝头的玉石是褐色的,鸟是五颜六色的。
虽然不是翡翠雕刻,是另一种较常见的玉石,但这样的雕工,已经是非常珍贵的。
霍玲看着喜欢,觉得小宴这种场合,这样的礼物有些过重了。
于是思前想后,霍玲将这只玉雕青鸟自己留下,将房间中百看生厌的那只奇怪的青花瓷瓶,当做礼物送了过去。
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不料第二天,这只瓷瓶就被送了回来。
二月红写了一张纸条:‘此等珍品,受之有愧,望妥善留存。’
霍玲机灵,知道这件事情后,立即找了伙计封口。
她知道,二月红几乎不会和任何人闲谈。
所以这件事情,只要伙计不说,家长们就不会知道。
以她在家里小霸王的脾气,伙计也不敢乱提。
但是她很好奇,为何这支青花瓷瓶,会珍贵到二月红都不敢收的地步。
她带着瓶子去找二月,当时二月红在修琴。
要进到二月红的内院很不容易,霍玲想过要起一放波折,没想到她来了之后,便被伙计直接引到二月红面前。
二月红用力压着琴板,缓缓上弦,头都没有抬。
“说吧,”
“这只瓶子。”
“我是不会要的。”,二月红淡淡道,“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
“这只瓶子,很贵重吗?”
霍玲看到二月红之后,忽然变得怯生生的。
“也不是很贵重吧,我家里有很多。”
二月红放松手上的力气,看了看霍玲。
“你家里有很多?”
“是啊,很多还成套的。”,霍玲轻声说,“二爷,您不像没见过市面的人啊。”
霍玲唯一一个不敢在其面前太过放肆的,是二月红。
当时的二月红,已经是一个有些年纪的人了。
当然,他和莽夫不同,偶有登台,所以容貌看上去仍旧会年轻很多。
二月红很安静,做事很周到,动作不紧不慢。
看惯了霍家的女人,再看男人总有诸多的不是,但二月红不一样。
对于霍玲来说,这样传说中的上一辈,她能看得上眼的,恐怕就只有这一位。
二月红到一边的铜盆里洗了洗手,擦干,然后把怀里的蛐蛐递给活祭,来到霍玲面前,把青花瓷瓶拿了过来,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