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率先踏入卧房,一边还中气十足地喊。 见他有些上头,田百户在后边叹了口气,给他护住身后。 这纸人躲避的房间,应当就是主人房,里面陈设相当雅致。 大致在房中一扫,不见那纸人的踪影。 宫百户扯着嘴角一笑,满脸须都立了起来。 他大致在房中一扫,慢吞吞地在屋子里走了一圈。 看他像是老猫拿耗子开始抖起来,田百户摇了摇头。 “藏得真好,都找不到了。” 宫百户在房中渡步。 房中一片寂静,唯有纸张摩擦的簌簌声十分明显。 但宫百户好像听不见一般,先是拿刀掀了一下床上的被子:“在不在这?” 然后咄的一下,将刀子狠狠钉在床板上。 刀尖扎透了床上的褥子和床板,从下边透出一截来。 “也不在床下,那会在哪?” 在发现原来这种诡玩意,也会畏惧时。 宫百户恶趣味完全被激发出来。 田百户抱刀倚在门上看他玩耍,不说话。 这一夜他们憋屈够了,难得找到个软柿子,不发泄一番实在心里不痛快。 “难道眼花了,没进这房间?” 他站在一个大立柜前自言自语作势要走。 下一秒,他猛地拉开柜门。 染着朱砂的黑脸猛地出现在藏着的纸人面前。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 他咬着腮帮幽幽地问道。 藏在柜中簌簌发抖的纸人,往后退了一步做讨饶状。 却被宫百户探出大手一把捏住了竹木脑袋。 …… “啊——” 男人的惨叫声传遍长宁村外的营地。 大帐之中点着炭盆。 火光照得大帐内明光瓦亮。 远处传来的惨叫,丝毫没影响熊弼的高兴。 他拊掌大笑道:“田齐、宫战这两浑蛋总算没太给老子丢脸!” 笑完,他又脸一黑,伸着手指指着下边鹌鹑一样坐着的一排人。 “再看看你们这些瘪犊子玩意!” 被他一骂,齐齐整整坐在下边小马扎上,一身狼狈的靖宁卫们。 不分官位高低,齐齐缩起脖子。 下边都是下午誓师出发的人。 走时多雄赳赳气昂昂,这会就有多窝囊。 连白大头也被从狴犴庙里拖出来,一边喝热鸡血,一边挨骂。 熊弼看他们这德行更加来气。 挨个指点,直喷唾沫星子。 而赵鲤面上带着愉快笑意,坐在沈晏旁边喝茶。 她身上还穿着一身类似纸人的小碎花衣裳,面上涂成死人白色,还画着两坨圆圆的红胭脂。 看她高兴得恨不得摇辫子,沈晏唇角也扬起一个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