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月出什么事了?”
韦霄欲言又止,挣扎许久,叹出口气道:“玥男,他其实不是燕月的皇子。”
这件事还要从何容玥跟随萧玉真回宫后说起。
当时前任女帝已经卧床不起,时日无多,临终前就想着看何容玥一眼。何容玥刚入宫,便沐浴更衣,梳洗好后送到了女帝床前。女帝让人都出去,派老太监扒了何容玥的衣服,何容玥吓得惊叫出声,后方有男仆拿布条勒住他的嘴,束缚住他的手,让他动弹不得。他只能发出呜咽声,眼泪弄花了妆,待老太监将他衣服扒个精光,女帝突然瞪大眼睛,眼珠子几乎掉出来,边指着他边大口喘气道:“冒……冒牌货!”
老太监没来得及下令将何容玥拖出去杖毙,女帝开始抽搐翻白眼。所有人都去看女帝,何容玥终于得到自由,披上衣服躲到角落。他对上女帝的眼睛,在怨气冲天时,女帝断气,老太监哭丧道:“女帝驾崩!”
萧玉真就守在殿外,闻声闯入,见殿内一片狼藉,以及在角落瑟瑟发抖的何容玥,愣是没懂发生了何事,就被一把推上了皇位。
登基后,老太监私下和萧玉真说了验身一事。
“女帝,休怪老奴多嘴,只是假王爷在宫内是留不得的。”老太监流了一脑门汗,“女帝有所不知,这小王爷啊腰间有块胎记,只有当时生产近身的人才知道。这男子是冒充的不说,还把皇室给气死了,是个不祥之兆,留不得啊!”
萧玉真想也没想,道:“你们这群人心真是狠透了!只用个胎记就论人生死?他不能杀,他本来就不属于宫里,是朕执意把他从宫外带回来,就算不是王爷至于要了他的命?”
老太监冷汗涔涔,见萧玉真铁了心要保何容玥,便试探道:“女帝的意思是……”
萧玉真揉揉眉心,“朕带他回来,并未说明他是王爷。正好,朕刚登基,后宫缺人,把他放进去吧。对外就说,小王爷死了。”
何容玥住进后宫,他知道,萧玉真保住了他的命,只是一辈子困在深宫,倒不如杀了他自在。萧玉真并未限制他和韦霄通信,甚至下令差遣人帮何容玥传信,信的内容一概不看。除了不能出宫,萧玉真最大限度给了他自由,何容玥名义上是男宠,其实一次也没尽过男宠的责任,萧玉真也从不来看他。
韦霄得知这件事时,惊讶程度不亚于现在的叶欢。
“真是……曲折离奇啊。”叶欢感慨,不过也好,何容玥入了燕月后宫,确实不会再来找她,就算有心思也该断了。
“就是啊。”韦霄道,“玥男对自己的身份一直没怀疑过,也烂在肚子里没提出来过。女帝来要人的时候多决绝啊,若不是赤平引战,他一定是不会和女帝回宫的。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保住命,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其间错综复杂,和叶欢没太大关系。她把这事藏于心底,告诉韦霄尽力而为,而后便离开了。
夕阳西下,叶欢在外转悠一圈,城中蛊毒发作之人只增不减,大部分朝着醉幽的方向去。时辰将至,叶欢挤进了醉幽。
小霜戴着面纱坐在诊台,一边看诊一边吩咐药童抓药。但终究是缓兵之计,只有杀了唐似玉,一切才能平复。
叶欢好几次差点被挤倒在地,小霜看样子今夜恐怕都要在这,她也不能把小霜一个人丢在这,正愁怎么办时,一个药童拍了拍她的肩膀,称杨天易要见她。
药童给叶欢引路,随后识趣地退了下去。
杨天易备好茶,笑看着叶欢,示意叶欢坐下。叶欢感觉瘆得慌,她坐下喝了口茶,只听杨天易道:“令弟今日真是帮了大忙。”
叶欢敬了杯茶,“不用谢我,你谢他就行。”
她总觉得杨天易找她不是为了道谢这么简单。道谢何时不行?宁城水深火热,杨天易还有时间找她喝茶,平静得诡异。
“寄往燕月的密信,都是从我手上转出去的。”杨天易拂了拂衣袖,“你那封也不例外。”
叶欢戒备地看向杨天易,杨天易笑道:“放心,我拦你的信作甚。韦霄同你说了阿玥的事吗?”
“说了。”叶欢点头道。
她想不通,杨天易为何同她聊燕月的事。杨天易是在宁城扎根最深的燕月人,少说也有个二十年,按理说她不必巴结宁城权贵,何况叶欢还是个无权无势光有点臭钱的暴发户,她何必同她攀谈呢?
“叶欢,你就不好奇吗。”
叶欢蹙眉,“好奇什么?”
杨天易面上浮现一层笑意,不同于往日的淡雅,而像是个变态,“我可以告诉你,燕月丢的皇子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