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转头对身旁的黄发雌虫道:“拿一些叶子酒,扯三米麻布来,再要两截断的,打湿。”
“好的。”黄发雌虫点头答应后便出了门。
室内的温度正好,不冷不热,但晏修却感觉自己的手心在不停地出汗。
因为除了他自己,他还从未帮过一个男不,一个雌虫脱过衣服。
巫师转过头,就见晏修一只手悬停在半空中,便道:“怎么了?”
晏修将手收了回来:“一定要脱吗?”
“只有把衣服脱了,我才能将子弹取出来。”巫师说着,开始有些怀疑这两只虫的关系,难道他看错了?这两位不是
他将目光停留在晏修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雕工精致的结婚银戒上,再次确认了一遍,接着又将目光移到凌炡右手的无名指的银戒上,心里悬着的石头这才落下了,庆幸自己并没有对二虫产生什么冒犯。
毕竟在虫族,冒犯单身雄虫是一件非常忌讳的事情。
晏修小心地歪过头,对着凌炡敞开的衣领去解第二颗纽扣,直到把所有的纽扣都解开,晏修慢慢地扯了一下凌炡的衬衫。
就见衬衫下露出一只白皙的,充满力量感的肩膀。上面有一条很长的白色疤痕,一直延伸到被衬衫掩住的地方,看样子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利器的切口还清晰可见。
由此可知这曾是一条多深的伤口。
晏修心头一颤,就这样停住了,他曾料过这名联邦上将久经沙场,却没想到他的身上竟有这样深刻的伤。
见晏修不再有动作,巫师的眼神逐渐变得疑惑起来。
晏修用余光看了一眼巫师,这才硬着头皮继续手上的动作。
随着衬衫的脱落,那条疤痕越来越长,越来越宽,从肩膀一直到蝴蝶骨,接着衬衫突然被什么挂住了,晏修愣了愣,换了个方向,下一刻瞳孔倏然缩紧。
出现在他面前的,赫然是一只收起的虫翼。
这只虫翼通体雪白,就像极地蛰伏在寒洞里的白色蝙蝠,但蝙蝠的翅膀远不及这只虫翼万分之一的强壮。
晏修还看见这只骨翼的节点上分布着几根收起的,极其锋利的骨刺,仿佛下一秒就会展开,化作切断敌人身体的致命武器。
翅膀的边缘很薄,像一块折叠的兽皮。
如果仔细看过去,还能发现这对虫翼上还有一层细密的白色鳞片,在光线下反射着七彩的釉色,平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美感。
凌炡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无比流畅,皮肤白到几乎能看见断续的青色血管,沿着近乎完美的身体曲线起伏着。伴随着深深浅浅,长长短短的伤疤,格外引虫注目。
其中还有一些贯穿伤,从背后一直到心口几寸的位置,再往上,左侧虫翼半掩的位置,便是一块翻开的血肉,深褐色的血块凝固在肩膀往下十几厘米的地方,像一株盛开而糜烂的花。
这不仅让晏修倒抽一口冷气,也让旁边的巫师感到十分震惊。
这么多年,他竟从未见过受过这么多致命伤还能无数次活下来的雌虫,光是看着就能让他心生畏惧。
晏修的眼神渐渐暗了下去。
巫师道:“把他左侧骨翼往右边掰一点,这样能看清伤口。”
话音落下,晏修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是掰一下而已,死不了人。
晏修松开凌炡的衬衫,伸手去碰那对虫翼,整个过程他都感觉自己的手在不断颤抖。
他一咬牙,硬着头皮将这只骨翼往右掰了几厘米的距离,然后立刻回头看凌炡的反应,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位联邦上将昏得很沉,暂且还算安全。
这时候,跑去拿叶子酒的黄发雌虫回来了,大步跨过门口,笑着将东西放在床上,道:“幸好麻布还存了点儿,不然就得冒险去钢城借了。”
晏修:“……去钢城借?”
见晏修发问,黄发雌虫道:“也不完全是借。”
晏修道:“所以是……偷吗?”
就见黄发雌虫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嗯,也可以这么说,不过钢城那家老板每次都会把东西放在外面的架子上,丢了也不找,时间久了我们都说是借。”
“哦”
经过刚才片刻分神,晏修突然发现自己没那么紧张了。
巫师从黑袍里拿出一把银刀,然后拿过旁边的小瓶叶子酒,倒在刀面,然后将剩余的浇在了凌炡的伤口。
巫师:“按好他,别让虫翼滑下来。”
晏修有些拘谨地按住凌炡的骨翼,这还是他第一次触碰到雌虫的骨翼,和晏修想象的不同,凌炡的骨翼是和体温的温度一样,他以为虫族的骨翼会很冷。
晏修将目光转向趴在自己臂弯间的那头银发,深邃的黑眸闪动了一下。
而朦朦胧胧中,凌炡听见了断续的几个词。
“……按住……不要松手……”
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次有意识地醒过来了,但每当他努力想睁开眼,都发现自己的身体很沉,根本不受控制。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衬衫被虫拉扯,头部被搁在了什么虫的臂弯里,甚至能听到一些不规律的心跳,闻到一股淡淡的雄虫信息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