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林依依握了握拳,让自己眉间的神色更冷了些。
“能得姑娘如此承诺,蕙兰已是不胜感激。”周蕙兰深深行了一礼,再度将东西双手递到林依依面前。
“罢了,你好自为之吧。”林依依叹了口气,接下东西。
看着下面两人交谈得差不多了,谢明叡闪身离开了此地。
“公子果真是神机妙算,只不过略施小计便将周蕙兰给引了出来。”离开土地庙后,流风便忍不住夸赞了起来。
亏他还纳闷公子怎么好好得要给萧二公子过个假的生辰宴,原来是为了今天布局。
“不过公子怎么知道那女刺客的雇主便是周蕙兰的?”
谢明叡:“……”
他不知道。
他去查林依依,完全是因为别的缘故。
没想到林依依刺杀陆文晋是与周蕙兰达成了交易。
这也算得上是意外收获了。
不过他可没打算将实情告诉流风,大言不惭得忽悠道:“那刺客的目标是陆文晋,整个晋城,谁与陆文晋有血海深仇,非要取他性命不可?”
说完之后,他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心虚。
实话说,想要陆文晋死的人挺多的。多周蕙兰一个不多,少周蕙兰一个不少。
流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公子高瞻远瞩,属下佩服。”
谢明叡有些头痛,手底下的人有些蠢怎么办?
“行了,别拍马屁了。”他有些嫌弃道,“刚才周蕙兰所说都已经听到了吧,明日她要去祭拜周泰,让咱们的人将陆文晋的那些钉子给拔了吧。”
流风道:“那可是不少人呢,若是一下子都死了,势必惊动陆文晋。”
谢明叡捋了下自己的发丝,悠悠道:“无碍,这晋城的事儿差不多可以收尾了。对了,通知陆昭,让他可以准备过来了。”
……
林依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得睡不着了。
脑海里不住回想和周蕙兰见面时的情景,那句“不想父亲在黄泉路上走的孤单 ”一下子突然冒了出来。
什么叫走的不孤单,除了在坟前上柱香,会不会还有别的?
比如说,黄泉路上做个伴……
林依依心头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
怪不得周蕙兰托付她事情的时候,字字句句感觉跟交代遗言似的。
罢了,明天的时候还是先去看一眼吧。
第二天一大早,林依依便往周泰的坟前赶去。
周泰就葬在城西十里无主的荒山上。
林依依远远得看见周蕙兰跪在坟前,将一杯酒递到唇边仰头喝下。接着周蕙兰就捂住自己小腹,吐出一口血来,身子软软得倒下去。
林依依神色一变,才待上前,有两个黑衣男子已经落在周蕙兰面前,手搭在她脖颈的脉搏处。
林依依顿住,看着那边的情况。隔得太远,林依依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只见没多久那两人便将周蕙兰给带走。
人离去之后林依依才现身,走到周泰坟前。
地上摆着几样瓜果,还有纸钱燃烧过的灰烬,以及喷溅在地上的血迹。
林依依又往前走了几步,脚下一咯,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她停住抬起了脚,一块令牌静静得躺在草丛中,令牌四周是云纹图案,正中则刻着“骁云”二字。
骁云卫!
是那个行踪神秘、凶残狠辣、抄家灭门的骁云卫!
林依依心神一震。转而她又想到骁云卫是皇帝的头等亲信,而周泰又深受皇帝信任,不但被任命为晋城的盐铁使,还兼管征收夏秋两税,他的独女被骁云卫带走,应该比落在陆文晋手里要好。
只可惜周蕙兰自己服了毒,至于能不能救回来,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林依依攥紧了那块令牌,离开了此地。
这天夜里,突然下起雨来。
林依依洗漱过后,才准备到床上休息,院门被人敲响。
林依依匆匆穿好衣服,才走出房门,就看到金铃匆匆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惊慌之色,“依依姐,他们看着好凶。”
林依依往外望去,一行人往这边走来,他们腰间跨刀,头戴斗笠,身穿蓑衣,蓑衣下面是一式的玄衣,胸前以银线绣制了狴犴凶兽,在夜色下凶兽面目狰狞十分骇人。
林依依定了定神,对金铃道:“你回屋里待着,没什么事儿别出来。”
“依依姐,”金铃有些担忧道,“我不会惹什么祸了吧?”
早知道她就不给开门了。
林依依勾了一个笑,“没事,别想那么多,你回屋去。”
将金铃劝进屋,那一些人已经到了近前。
为首的男子一抬手,身后几个人便停住了。他取出自己的腰牌,对林依依亮明身份。
“林姑娘是吧?我是骁云卫右指挥使,陆昭。”
林依依深呼吸了一口气,“原来是骁云卫的诸位大人,不知深夜前来光顾小店,可是想要吃面?这可不巧,本店已经打烊,还请大人往别处去吧。”
陆昭道:“我等此次前来,乃是为了向姑娘取走一物。”
林依依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