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了太多机会,这一次,他选择果断。
把江微拥入怀中,很用力地抱她:“你配得上最好的,是我高攀了。”
“有人眼瞎,看不到你的好;有人心黑,践踏了你……但在我眼里,你是最好不过的。能和你有这样的缘分,是我杨平走了大运。”
明明是我的运气啊……江微把脸深深埋进男孩坚实的胸膛,本以为要用一生来为十八岁时犯的错误赎罪,原本以为自己的未来只剩下复仇和自我毁灭两条路……能不能试着和他一起闯闯看第三条?
眼泪无声地把男孩整件衬衫沾湿,江微抬起头时,眼睛鼻子全都哭红了,看上去丑丑的。
“你不许后悔啊……你要是后悔了我会恨死你的。”
杨平笑着亲吻她带着洗发水香气的湿发:“不会的,我都想清楚了。”
真和女神在一起了,杨平才发现恋爱没那么好谈。
别看江微在正传里出场就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读大学时,不过是个没有安全感,精神状态不稳定的小女孩。
好的时候能把杨平宠上天,哪根神经不对路了就会几天丧得说不出话来,喜怒无常那是轻的,有时候根本看不出来情绪,才最可怕。
杨平又完全没有应付女孩子的经验,面对江微的古怪脾气,抓耳挠腮一头雾水,两人凑一块整个儿一没头脑和不高兴。
江微当时还没有褪去文艺女青年的矫情,看到片不合时宜的落叶都要怔忡许久,而杨平……如你所见,是个完全没有文艺细胞的人。
对牛弹琴时间长了,江微的话也就少了。
两人相处越来越默契,很多时候不需要开口,一个眼神就已了然。
杨平偶尔很丧地想,也许自己确实不适合江微吧。
她的过去,属于一个会在她生日时偷偷搬十几箱烟花,在教学楼后面为她点亮整个夜空的男孩,会为她写诗,为她摘花,而且人家长得多帅,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是一幅画。
如果何夜辰不是家道中落,他本该是最适合江微的人。
江微发完脾气后会非常难受,有一次哭着问他:怎么会这样呢?明明以前从来不和人生气的……
杨平仗着自己内科学得好,向江微讲解:“因为子宫及卵巢的内分泌的调节与中枢神经系统形成一个反馈系统。切除子宫后,这种反馈环节被破坏,特别是雌激素水平下降时会干扰中枢神经递质的正常分泌和代谢……”
他安慰道:“你现在还不算很严重,主要是情绪低落、心情焦虑、失眠多梦而已,等你年纪大一些,还可能会有记忆力减退,焦虑抑郁,更年期提前之类的症状……”
江微哭得更厉害了。
“我是说,你现在容易乱发脾气是激素紊乱导致的,”杨平手忙脚乱地解释:“这不是你主观上能控制的啊。”
后来江微的身体渐渐适应了新的激素水平,加之每天修身养性,脾气才温和起来。
大五的时候,杨平参加了学校的双学位项目,要去美国深造。
本来和江微计划好了,他先去探路,她随后去。
二人辛辛苦苦异地了两年,可等到江微大五时,学校取消了这个项目。
那时候杨平即将开始读博士,异地恋遥遥无期,江微一发狠,拿出比高考文转理考医学院还强的劲头,紧赶慢赶开始申请赴美研究生。
每天背托福背到深夜,为了两个人的未来努力的时候,才发现过去已经很远了,曾经以为刻骨铭心的仇恨,似乎也淡忘了许多。
在江微拿到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录取通知书时,杨平特意回国一趟,带江微见了家长。
杨平他妈妈这才知道当初儿子那通没头没尾的电话,居然有了结果,心中百味杂陈。
本来是担心儿子找不到女朋友,说来给他提振信心的,没想到还真能和一个千好万好就是不能生孩子的女人谈婚论嫁。
只是这时候后悔也晚了。
相对于杨平父母强颜欢笑的尴尬,杨平在江微家受到了亲生儿子般的款待。
丈母娘眼含泪花,老丈人拉着他喝了一杯又一杯,但到底是实诚人家,以为他不知道,最后还是把江微的过去和盘托出。
杨平表示他早就知道,且并不在意后,醉酒的江微爸爸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丈母娘却拉着他的手说:“我的阿微虽然过去不光彩,但请你不要抱着施舍的心态对待我的女儿……既然决定娶她,就要把她当作和你平等的个体,当作妻子来看待。”
杨平把丈母娘的话铭记在心,时时警醒。
然后二人登上了去异国的飞机。
加州生活成本高,两人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租下闹市区小小的半地下室,还要时不时打工补贴家用。
江微的失眠和焦虑属于压力越大越严重的类型,在国内已经快要被杨平治愈了,如今在语言陌生的异国他乡,学业艰难,又歇斯底里地发作起来。
每晚,她在噩梦中挣扎,永远离不开那张冰冷的手术台和女医生冷漠残忍的眼睛,或者就是漫天飞扬的大雪,男孩远去的背影决绝,她永远追不上。
然后尖叫着醒来,浑身冰凉,杨平要很用力地拥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