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经理是邵氏父子公司中环一间戏院的负责人。 邵氏父子公司前身为上沪“天一电影”公司,创始人为“宁波邵氏”的大哥邵醉翁,同辈共有五兄弟,两姊妹,一家七口人。 父亲邵玉轩早年在上沪经营一家颜料行,行号“锦泰昌”。 后因战乱所迫,邵醉翁将电影资料,制片工具全部转移到港岛,更名为南洋电影公司继续营业,并扩建制片厂收购电影院,成为当时港岛拍摄最多的电影公司…… 最后,邵氏兄弟中的二哥“邵邨人”在扩张中拥有最多股份,与其子邵维枚,其兄邵醉翁把南阳电影公司改组为“邵氏父子”公司。二哥邵邨人任董事长,其子邵维枚任总经理,每间戏院任命一名经理管理,长兄邵醉翁开始退居二线。 邵氏兄弟年纪较小的“邵山客”及“邵义夫”则在26年就前往新加坡,开拓南洋华语电影市场,成立了“邵氏兄弟”公司,目前在南洋各国已经有一百多间电影演,九家游乐场,建立了完成的海外电影发行链条,称雄东南亚市场。 在“邵氏兄弟”还没回到港岛的年代,“邵氏父子”是港岛最有名的电影公司,已经中环拥有四间电影院。 “邵氏兄弟”则在东南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南下华商中的影坛一哥,可以说邵氏兄弟各有建树,在战乱中分头下注,都有风光的时候,也都有艰苦的岁月。 当年在上沪拍摄出第一部华语有声电影的“天一公司”,不可谓是红极一时,却在战乱之中早已经营惨淡,黯然收场。“邵氏父子”在港岛干的有声有色也超不过上沪的“天下第一”,反倒是出走南洋的“邵氏兄弟”别开生面,让人意外。 有邵氏公司撑腰的片场经理,在中环也算是有脸面的人物,只在乎自己能够揩多少油水,怎么会害怕一个军装警的威胁? 何定贤把放映机搬到黄包车上,跟猪油仔一人一边扶着放映机,步行走到北角码头乘最后一班轮渡回到九龙。 这年头放映机娇贵,要是颠坏损失就大了,两人一路小心翼翼,坐上轮渡时才松了口气。 猪油仔擦着脸上的肥油问道:“贤哥,我们不会真的要开电影院吧?” 何定贤骂道:“开个屁的电影院,有电影院没有制片公司还不是给人打工。” 邵氏兄弟在南洋能够打开市场不断做大,就是因为有港岛的邵氏父子进行供片,在保证电影质量和数量的前提下,电影院才有扩展盈利的空间。 否则都是为背后的制片厂打工,一旦遇到淡季就会濒临破产。 不过院线要是够大也能依靠发行侵吞小型电影公司。 市场是强者通吃的关系。 “邵氏兄弟”最后回到港岛抢班夺权,也是因为“邵氏父子”在电影质量上被人打败,不得已回来主持制片出品。 “那我是真想不通买放映机做乜?”猪油仔的精明在商业上没有一点用场,想把商业干好需要更宏大的视野。 何定贤笑道:“等会把放映机摆进石硖尾,只需要圈一块空地起来,一人收一张票,一张票一元。” “港岛现在一间电影院一张票十到十五块,看位置跟片厂、卡司。” “这个票价太贵了。”他点了一支烟,迎着海风抽着:“那些有钱佬、经理人看得起,难民们可看不起。” “虽然他们播的是新电影,我们播的是老电影,但是对没有看过的人而言,老片就是新片!” 新片的获取成本太高了,老片获取成本就低了很多,两部片加机器才五千元,单买一部片只需要一到两千元的成本。 也就是每部片卖一千多张票就能回本。 这数量多吗? 太少了! 就算一天只有二十个人看,五十天下来也就回本了,接下来全都是纯赚,电影行业受众是很大的。 他的露天放映厅可是不需要成本。 猪油仔琢磨过味来:“原来是做屋村生意,用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可屋村仔们舍得拿一块钱出来看电影吗?” 何定贤自信一笑:“人都是有娱乐需求的,十几块钱一张票没人舍得买,一块钱一张票舍得买的人就多了。” “石硖尾一户人家干苦力的收入是一百多块,吃喝用度花销最多七八十,剩下的钱都攒起来。” “这些钱就是他们会拿出来消费的钱,我们票价便宜了十几倍,一部片把一家人全赚了,也就赚个五六块,每个月花五六块搏全家人开心谁不愿意?肯来消费的人一定不少。” 越穷困的人,越需要廉价娱乐,电影在港岛还算是高级的娱乐方式,一下打成廉价娱乐,必定会受到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