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老皇帝正扶着额头,听军机大臣禀告此次战后的状况,在论及战俘的处置方式时,殿内的大臣却分成了旗帜鲜明的两大派别,一众是以全杀以儆效尤的武官为首的主杀派,另外一众是以主和为主的文官为首。 “皇上,此次我军将士伤亡惨重,必须用热血来祭奠我军将士灵魂。” 声音铿锵有力,一听就是战场上武将。 “皇上不可,我朝有祖训,皇室血脉顺利诞生乃是吉兆,不可见血腥。” 尚书大人蓝振摸着胡须站了出来,挺直了腰板。这下自己在朝中的地位更稳固了。 “小小的藩国已经连年不缴纳岁贡,必须给点颜色看看。” 又另一名战场上的武官义愤填膺地说。 “我可听说皇长孙诞生充满了凶险,只不过因为一个高人出了计谋这才转危为安的。” “这次战后,必然把几年的岁贡如数补上,对我国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 老皇帝扶着额头看了一眼朝堂下的文武百官,扫了几眼,并未发现异常。突然,宫人来报: “七王爷到。” 众文武百官静若寒蝉,喧闹的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战神王爷,你怎么现在才来?” 太子萧珏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却笑着寒暄。眼里却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还真是有福之人自有上天眷顾。看来自己要去找东汶那位了,明明说说的是砍掉了右手。现在好好的大活人就在自己眼前,右手完好无缺,真是被耍了。 萧玦并未理会太子,眼神冷冰冰地看着他,很快就转向了龙椅上的父亲,他双膝一跪,双手抱拳,才说道: “请父皇恕儿臣之罪。” “哦?你何罪之有啊?”老皇帝略抬了抬眼皮,对这个一向听话乖顺的儿子却并不看重。更何况,他的母妃不过是个女医,温温顺顺的性子,一点也不像自己。 “儿臣早朝因公事耽搁,故而来迟,还请父皇降罪。” 萧玦一字一句地说道,计上心来,还是没有完全死心。父皇有意回避自己遇袭之事,想来古怪。 “什么公事?”老皇帝又继续问道,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有侍卫来报,皇长孙诞生那日,曾有一名高手闯入宫中盗取库银。儿臣循线索而查,故而来迟。” 听到这里,老皇帝瞬间挺着了腰身,看来御书房有刺客闯入一事,老七知情。看着这个跪着的儿子,老皇帝突然感到陌生起来。自己早年杀戮太重,晚年才想着仁德治国,却没想到皇权的诱惑竟然宛如毒药般让人上瘾。想到这,老皇帝故作咳嗽了几声,才缓缓问道: “此次战俘一事,你怎么看?” “儿臣认为国策应休养生息,故对待战俘应优待,以做获利筹码。” 萧玦娓娓道来,实在是知道军中军纪涣散,百姓不堪战乱了。 王爷提出的想法与太子不谋而合,这也是自己秘密会见西冥达成的条件。太子萧钰在一旁连点头称赞,这大概是兄弟两难得意见统一的一次了,自己真的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享受盛世太平,游戏人间不好吗? “那好,此事就全权交由你来处理了。为避免我军将士不满,此事务必办好。” 老皇帝下了口谕。武官们见太子都这么说了,也不敢再发牢骚。 早朝退散,萧玦心急火燎地往天牢的方向。却被人一把拉住。 “老七……”,萧珏刚想开口,却被打断了。 “不用谢我,我还有事。” 萧玦冷冷地回了一句,丝毫不给热络的机会。 萧钰本想抓着他的右手,却不想萧玦一个躲避,扑了个空。望着老七匆匆离去的背影,萧钰叹了口气,明明从小一起长大的,却不知为何会变成如今生人勿进的模样。 大概贤妃的意外离世对童年的老七来说,肯定是沉重的打击吧。等到七王爷走后,萧钰盯着他远去的方向,那眼神却宛如冰冷的毒蛇,他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如今对自己防范得这么严重,看来以后亲情牌不好用了呢。 匆匆来到天牢之中,杨况听说以后,也赶紧往天牢的方向赶。聂芜衣正靠在浴桶边休憩,听见脚步声,微微闭着眼睛,现在还逃不掉。约莫至少还需要半个月时间,自己的食金兽才能啃食断一根铁链。 看着眼前衣冠不整、不伦不类的小老头,萧玦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把她洗干净,梦里的容颜看不真切,现在还恍惚,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