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栀跟他回去,绝不是因为贪图他会做饭,而是因为小镇土壤潮湿,常有昆虫出没。白栀以前不害怕虫子,但经历过一些事情后,多多少少带有抵触心理。
要是待在寺庙里,指不定身上就会爬满蚯蚓。万一再遇到个不长眼的蜘蛛顺着她的耳朵爬进去,她就命丧当场。
“好吃吗?”他问道。
白栀点点头,桌上丰盛的菜肴都是白公子亲手做的。不得不说,他的厨艺非常出色。
得到白栀的肯定,他满意地笑了笑,又为白栀夹了很多菜,盛了一碗汤。
白栀感觉自己的行为过激了,对他的态度有些恶劣。想到这一点,白栀有些局促地说道:“那个...刚才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那样跟你说话。”
他不在意地说道:“嗯,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
白栀纳闷,习惯了?难不成他妻子的态度也很差劲?
白栀问道:“对了,你的夫人呢?为什么没有见她出来吃饭?”
“她...”白公子说道:“她生气了,回娘家了。”
呃...
生气了?不会是因为白公子带自己回来被误会了什么,要是这样,也太罪过了。
见白栀的脸色变得沉重,白公子解释道:“与你无关,她就那样,脾气可大了。”
白栀问道:“那你夫人什么时候回来?”
白公子顿了顿,放下夹菜的手,沉默片刻,然后说道:“不清楚。”
白栀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夫人回娘家,肯定代表夫妻之间发生了不得了的大矛盾,她还去问,难免戳到人家的痛处!
白公子能收留她,还给她做饭吃已经很不错了,要是再给人添了麻烦,就还不清了。白栀决定过几日就走,虽然她很喜欢这个小镇,但也绝不能多待。
白栀看了一眼剥好的虾,问道:“你不吃吗?”
“我不吃。”
白栀发现他好像不太喜欢吃肉,但能把肉做得很美味。白栀用筷子夹起虾,刚夹起来还没来得及吃,虾就掉到了桌子上。
白栀叹了口气,重新夹起,却感觉白公子一直在凝望着她的手,眼神中流露出莫名的伤感。
白栀窘迫的笑了笑,“我的手没力气,不太好夹菜。”
学了那么久还是没学好,白栀也很气馁。
白栀改用了勺子,再抬头,看见他把虾放到她的碗里,说道:“以后慢慢学,不着急。”
这顿饭吃得很有压力,吃完后还剩下很多,完全没有发挥出她吃饭的实力。但为了不让他再发现异常,白栀只好装作自己吃饱了。
不能白吃人家的饭,白栀决定主动去洗碗。可她连洗衣服都不会,怎么可能会洗碗呢。
在打碎了第五个盘子后,白栀开始感到懊恼了,洗个碗怎么比打仗还麻烦呢。
“我来吧。”白公子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白栀双手水哒哒的,袖子全湿了,身上也都是水渍。
“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白公子低笑了一声,继续洗碗,“没有。”
白栀愧疚道:“你那几个碗多少钱,我赔给你好了。”
“不用。”
“真的不好意思。”
“没事的。”
*
白公子的宅院不算很大,但错落有致,整个设计都是她喜欢的样子,而且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白栀的房间就在白公子的对面,二人离得不远,有什么动静也都能听见。这里虽然净化过邪气了,但有没有残留也说不定。白栀暂时留下来,也可以帮忙照看一二。
白栀洗漱完,手脚笨拙地收拾床铺。铺床铺也是一门学问,白栀铺来铺去,就是边角扯不齐,还累得气喘吁吁。
少女发愁道:“真的好难啊。”
白公子正好要进来给白栀送东西,看到她铺的乱七八糟的床褥,无声地笑了笑,顺势接过帮她整理好。
“我就在对面,有什么事唤我就好。”
白公子点燃了安神香,还在她床头挂上了一盏兔子模样的小夜灯,散发着橘色光芒。
小小夜灯,驱赶了无尽的黑夜。
白栀躺好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晚安。”
他看着少女休息后,才起身离开。
“晚安。”
*
夏季就是多雨,白栀在小镇上待着的几天,黢黑的天空一直不放晴,早晨的时候,还带丝丝凉意,浓浓雨雾惹得人心烦。
今日,时隔多日的太阳终于撒出了一点光辉。
白栀一早就背着箩筐上山了,刚穿入林子不多久,发丝被露水打湿,洁白的衣服也染上了泥点子。
山上的野蘑菇开得正盛,个头也很大,五颜六色,从凋零的枯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