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簌蹲坐在地,双手揪着毛茸茸的耳朵,眼睛红肿,抬头对视上他,又匆匆低下头。
“那...九叔想怎么样?”
这可是你说的。
祁夜弃得逞似的勾了勾唇,眼睛里闪过隐晦之色,“你过来,我告诉你。”
灵簌心知他不怀好意,但心中有愧,又不得不从,慢腾腾的爬过去道:“你讲。”
祁夜弃打着坏主意想逗逗她,揽过她纤细的肩膀,却摸到温热黏腻的液体,他松开一看,是鲜红的血液。
灵簌少有不穿白衣的时候,但在这里,宫女不懂她的喜好,衣服的颜色也随机送来的,她今日穿的是藏青色,后背早就渗出了血液,居然也没瞧出。
祁夜弃不再有作弄她的意思,抱起她放到榻上,伸手去剥她的衣服,灵簌死死扒着衣领,祁夜弃不耐烦道:“不碰你,我看看。”
白色的里衣早就血糊了一片,贴着皮肤。祁夜弃抿着唇,伸手探去,灵簌抽气,疼得颤抖肩膀,却始终没喊出声。
是姚女红,从玲珑肩胛骨处顺着脊骨延展,如盛开到极致的花,纹路细致,雕刻独到,尤显妩媚动人,纹路尾端没入轻盈的里衣,掺着血珠溢出。
难怪她反应如此激烈,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祁夜弃道:“疼么?”
灵簌点点头。
祁夜弃道:“刚才为什么不说?”
她失去灵力的维持后,这些痛楚在身上放大数倍。尤其是被关押的那一年,起初喊疼,还有人愿意去抱她安慰她,可那些人死后,她再喊疼,也没有人愿意去理会她了,时间久了,她自己也不愿意说了。最疼的时候,也只是弄昏后强迫自己入睡,企图麻痹自己神经。
她性子又冷又倔又不肯服输,每每惹急了廖军,只会换来无尽的折磨。
灵簌回想起一些事,黯然道:“大姐死了。她为了救我被廖军折磨而死,我没有救回来。”
“我那日送走了十四,但至今也没有她的下落,我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十六也死了,我起初是怨恨他的,但后来,他也为救我而死。”
“还有一个人,总...”
祁夜弃打断她道:“停停停,我不听这些,我只听关乎你的,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我的?我被廖军关押后,他们总是逼迫我跳舞,我起初是不太愿意,然后他们就打我,用沾了盐水的鞭子抽打,好像这样他们才会高兴。后来我在别人的帮助下逃跑过一回,他们抓住我后很愤怒,廖军首领就命人在我身上纹下这些图案。很多人用带着颜料的针扎我,很疼,但是我坚持下来了。”
祁夜弃给她上了药,又换了一件新的衣服,“先睡吧。”
灵簌困到极致也不觉得疼了,打了个哈欠倒头就睡。
祁夜弃从屋里出来,见到赫玄肩上有只绿眼血鹰,问道:“查的如何了?”
赫玄点头。
*
地牢的房门敞开,阴冷的风从里面透出。夷迭律被束缚在木枷上,身上到处是鞭笞过的血痕,鲜血顺着麻绳往下滴落,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他从那场大火里逃出,面目全非,因为败兵不敢回廖国,一直四处奔走东躲西藏,却被自己饲养的血鹰暴露了方向。
祁夜弃从刑具台上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夷迭律的石头被拔掉了,说不出话,似乎猜到祁夜弃要做什么,疯狂地往后躲闪,但脖子被麻绳拴着,根本动弹不得。
眼看匕首就要落下,夷迭律紧张的闭上眼,额角的冷汗混着血流个不停。
祁夜弃不疾不徐,淡定自如,匕首慢慢割掉夷迭律的眼皮,再用刀尖剜出他的眼珠,一个,两个,整个过程很是熟稔。利刃穿过眼球掉在了地上,角落里一只血鹰像是拾到了宝,俯冲过来用喙啄食。
“我亲自来审处你,你最应该感恩戴德。这世间能配得上我动手的,可不多。”
“敢在她身上给我留下碍眼的刺青,你是嫌命太长了。也好,既然落我手里,我也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不过是个无能的凡人,养的血鹰也痴呆蠢笨,还妄想亵渎神明,你配么?!”
就着他的衣服擦了擦匕首上的血,眼眶不断往外溢血,止都止不住。祁夜弃往后退了几步,多有嫌弃的意思。
弯下腰,匕首对准心脏,慢慢深入,快要刺中心脏时转了方向,不消片刻,整个肚皮被刨开,内脏全部显露出来,血鹰嗅到了美味,兴奋的拍打翅膀,但没有得了指令,不敢擅自上前分食。
刀刃没有伤及要害,性命尚在,夷迭律被拔了舌头,想要叫也叫不出声,疯狂仰头去磕刑架,发出“砰、砰砰”的撞击声。
祁夜弃丢掉匕首,接过赫玄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干净手,“别乱动,她还在休息,别去惊扰她。”
他丢下帕子转身离去,血鹰迫不及待纷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