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散了大家伙后,灵簌带领容知衍来到前堂,拿来伤药涂抹。
灵簌道:“你又何必挡在我面前,我有法力才不会受伤,反倒是你,哎...连累你了。”
“哪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记得你之前同沈小姐说过,无论是谁你都会舍身相救,我跟你一样,无论是人是神,我也都会出手相救。”
灵簌打趣道:“你不记别的,就记得我这句话。”
“你怎么知道我不记别的,只要是关于你,我都会去记。”容知衍随口说出。
灵簌手上动作一滞。
容知衍意识到自己唐突,眼神闪烁飘忽不定,赶紧解释道:“那个...我随便说的,你别往心里去...我可能...”被砸傻了。
*
小厮和婢女清扫着院落,笤帚磨擦青石板砖“唰唰”的声响,灵簌为容知衍上好药后才退出房间,晨光熹微却依旧驱散不走这座城上笼罩的阴霾。
灵簌心事重重,朱雀汇报着昨晚死亡人数,这场疫病来势汹汹,感染的人数不胜数,灵簌举棋不定,朱雀问道:“仙主,接下来该怎么办?”
灵簌顿足,目光瞥向院门口,思绪万千,最终却只是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我记得古书上曾有...”
灵簌还没说完,却看见门口闪过一道身影,呼吸一滞,转过头欲走,身后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去哪儿啊?”
灵簌怔了怔,跪身行礼道:“九皇子安好。”
“怎么?是开始怨恨我了。”祁夜弃问道。
灵簌道:“灵簌不敢。”
祁夜弃道:“不敢?不敢怎么看见我就跑?怕我?”
灵簌还在跪着,道:“我就是...就是觉得,九叔看见我心烦,不如不见。”
确实挺心烦的,她倒是有自知之明。
祁夜弃道:“所以,这就是你找容知衍哭诉的理由?”
灵簌语塞,没去接话。
“你多大了?十五岁总有了吧,他在你房间呆了五天五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可知道何为洁身自爱?”
灵簌猛然抬头道:“不是那样的,我当时病倒了,容将军只是想照顾我而已,没有发生任何逾越之举。”
祁夜弃懒得与她辩解,烦躁道:“以后长长记性,少给我摆脸色。”
要怪就怪她自己,招惹谁不好,偏挑一个心眼小的。
自作自受!
祁夜弃问道:“疫病处理的如何了?”
灵簌摇了摇头。
祁夜弃道:“《医药赋》中曾记载一味灵药,名为玉髓芝,其药性温和可解百毒,即便是凡人服之,也不会对元神造成妨碍。若是你能采集到,与紫苏叶熬制成汤倒也可以消除这场瘟疫。”
灵簌恍然大悟,眼波闪了闪。当年在仙界时,她在藏书阁看到过一本名叫《医药赋》的医集,因为年代已久而且还是残本,记录的灵药也不全,可依稀记得书中确实有这么一味灵药,但没有见到图集,所以也不知道长何模样。
灵簌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惊喜之情,反应之后,又哀伤道:“可是,我不记得玉髓芝长什么样,我又该如何去采?”
“玉髓芝结天地之灵气,生长在阴寒之地,每隔三百年才可开花且花期极短,只有灵力充盈的地方才能保持其药性不减,我都提点到这份上了,巫师大人还不明白么?”祁夜弃犀利的眼神落在她脸上,显得意味深长。
阴寒之地、灵力充盈...那不就是生长在灵山脚下。
灵簌眨巴眨巴了眼,略带天真,道:“明白,我这就去。”愣怔了会儿又道,“但是...但是我不识得玉髓芝长什么模样,九叔可否陪我一同前去?”
祁夜弃透过她看向远处,那里,一只斑点蜘蛛正在慢慢靠近被缚在蛛网的“食物”,贪恋享受着眼前一切。
少顷,嘴角轻轻上扬了弧度,透着一股高深莫测之色令人难以捉摸,道:“好啊。”
灵簌没料到他会这么好说话,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欣喜道:“好,我去准备一下。”
灵簌转身欲走,心中蓦然一紧,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转过头道:“九叔...怎么会知晓仙界的书?”
祁夜弃不乱阵脚,早有所预料,“幽居重华宫的那段时间,会有术士常伴身侧,我亦是从他们口中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