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簌命人端来了屠苏酒,浓烈的中药味让人不禁皱起眉头,祁夜弃看着灵簌幻化出一张符纸,燃尽之后放到酒杯中递给祁夜弃。
因为人脸桃子的事,这些天感染疫病的人不再少数。屠苏酒也具有驱邪解毒的功效,凡是吃过桃子的人,都要喝下屠苏酒。
那日,她送祁夜弃桃子现在想想很是后悔,祁夜弃本就有心悸,身体孱弱不堪,万一因为吃桃子丧了命,她的罪责可就大了。
“九叔,还是喝下吧。”
闻言,祁夜弃不动声色的盯着酒杯看了半晌,才缓缓接过饮下。
灵簌今日来,一是为了道歉,二是劝祁夜弃喝下屠苏酒,三是撮合沈若凝和祁夜弃之间的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灵簌的错觉,但从方才走进门起,祁夜弃好像对沈若凝并不感兴趣,眼神连瞥都没瞥向人家。
可能是被霍二打怕了,产生心理阴影,以至于现在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这可恶的霍二,可怜的祁夜弃。
灵簌脑补了一番后,向祁夜弃介绍道:“这位是沈尚书之女,沈小姐,九叔之前都是见过的。九叔若是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与沈小姐聊一聊,灵簌先行告退。”
灵簌弯腰施了一礼,就要离去。
祁夜弃道:“站住。”
灵簌道:“九叔还有何吩咐?”
“我与沈小姐不熟,没什么可聊的。我有几个问题想要向巫师大人请教一番。”
灵簌道:“九叔请讲。”
祁夜弃起身去往侧殿,灵簌也跟了上去,倒是将懵怔的沈若凝凉到了一边。
祁夜弃走在前面,灵簌跟在后面,俩人之间隔着很长的距离,他忽然停下,转头看去。
“巫师大人站那里远做什么,难不成是怕我吃了你。”
灵簌低头道:“没、没有。九叔有什么想问我的,尽管说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去偏殿?”
她总觉得现在的祁夜弃跟梦境的不一样,给人的感觉相差十万八千里。
侧殿的灯火幽暗,将祁夜弃的身影显得影影绰绰,叫人看不出情绪。
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被世人奉若神明的白栀上神,一代杀伐决断不畏生死的诛魔师,也有个从未与人讲过的秘密,在面对魔域之尊她多少也带有畏惧之心。
“你还带来旁人,我怎么讲了?过来。”祁夜弃说完,往前走了。
灵簌抿了抿嘴角,只好跟上去。
祁夜弃问道:“义清城鼠疫泛滥,巫师大人怎么看待?”
灵簌诧异。
前些时日也听圣上提及过此事,义清城不知何原因,连着十几年河水泛滥,导致大片土壤成为了不食之地,年年颗粒无收,民不堪命苍生涂炭,还殃及了周围很多城市。朝廷派人整治,但效果甚微。
今年尤甚,义清城突然出现很多硕大无比的老鼠,咬死了很多人,鼠疫蔓延,都快传染到长京城了。
圣上便派北宣王前去,结果没治理好还引来民众暴.乱,圣上大怒,当即便将手边的瓷器砸了出去,北宣王额头瞬间起了个包。
北宣王没捞着好果子,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尚誉王,尚誉王胆小怕事,看见五哥挨了一训斥,也不敢上前问好转身欲走,却被北宣王身边的下人以眼拙没看见为由踹下了高阶,又一次滚成了落汤狗。
灵簌纳闷的是,这不是朝廷的要情么,祁夜弃都未及冠还不能上朝听政,他怎么知道的?
“九叔,是如何知晓的?”灵簌发问。
祁夜弃道:“你管我怎么知道,你只管回答就是。”
灵簌黯然道:“我并不知晓义清城的全况,做不出评价。”
祁夜弃道:“你想如何了解?”
灵簌不假思索道:“我需前往义清查明,再做定夺。”
那双阴鸷的眸子骤然黯淡下去,渐渐布上嗜血的红染。
一只透明的毒蛛顺着少女的衣袖往上爬,毒蛛很小,不易被人察觉,少女心不在此也全然不知。
爬到少女的脖颈处,正准备张嘴饮血时。少女纠结地说道:“九叔,我这段时间可能要去义清了。”
祁夜弃眼底戾气一闪而过,毒蛛只需要张开嘴将毒液引入她的血液里,便可全身溃烂而亡。
她真的很容易就上钩。
灵簌又道:“九叔能否陪我一同前去。”
祁夜弃道:“?”
祁夜弃:“你脑子是不是病糊涂了,我现在还在禁足,如何陪你去。”
他引出这个话题,无非是想转移灵簌的注意力好趁机下手,结果反被她一语惊起千层浪。
灵簌振振有词道:“义清苦难深重疫情混乱,作为皇室子弟更应与百姓患难与共,不应退缩。”
祁夜弃:“......”
她脑子到底装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