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我只是晚来一步,如果不是你,我会把她救下来。” 纪容川站在他身后,“晚了就是晚了,救她的人,是我。” 说完这话,他撂下一句“将门口围住,不允许任何人进去”,就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 随着纪容川和阮少宁的归来,青州城里各种消息也流传开来,说是定北侯府这位小郎君,不知怎么机缘巧合在北地见到当今陛下,一路护他周全,终于以从龙之功光宗耀祖。 现如今纪容川获封昭勇将军不说,定北侯纪衍官复原职,沈大娘子亦重得诰命,纪家大郎君自然重回凛山书院读书,听闻他的学问在这段时期一点没有落下,明年必能独占鳌头。 这样的大落大起让很多人咋舌,据说侯府大门重新开启的那一日,不少人拎着重礼排队等待,只盼能见一见纪衍,或者那位朝中新贵。 可纪衍纪容川都不见客,整个侯府对外只一句话。 “忠君卫国,尽本分耳。” 至于阮少宁,更是传得神乎其神,说他运筹帷幄之间决胜千里之外,算准了逆王登基的日子,算准了双方兵力,更算准了每一个将领的心思,帮着陛下将忠臣之士尽归麾下,如今已成了陛下身边最要紧的谋士,虽然眼下只得一个“监察使”的职,看起来品级不高,却可以直接上达天听。 陛下显然是想让他再历练历练,将来自有拜相封侯的时候。 身为书生能在这样的“乱世”里挣得一片天地,说起来可比从小在定北侯府耳濡目染练就一身本领的纪容川更加传奇一些。 阮少宁自以为这也算荣归故里,但看到阮谊的脸色,他的心再度沉了下去。 阮夫人躺在床榻上,面色相较儿子离开那会儿好了许多,只是还很虚弱,问了些话就感觉疲倦,她催促着下人们赶紧准备着给公子接风洗尘,却还没等到这顿饭就沉沉睡去。 阮少宁跟着父亲出去,二人默默走了一会儿,直到确信阮夫人听不见,阮谊才说:“阮家有你,同纪家有纪容川一样,都是光宗耀祖的喜事。” 阮少宁只低下头去,道了句“儿子不敢”。 阮谊把手拢在宽袖里,“现如今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听闻回来后,你不是直奔家里,而是先去医馆里同纪容川吵了一架。” 阮少宁没说话,算是默认。 “你看,多有出息,一个女子而已,比家中父母要紧得多。” “父亲,儿子不仅仅是为了姜琬,也为了……” “也为了和纪容川之间的情谊?你倒是一直放在心上,但他可有一丝一毫记着?” “那是因为阮家负纪家在先,其实容川这人丁是丁卯是卯,虽然有气,却并不在背后捅我刀子,否则儿子也不能如此顺利成为陛下的谋臣。” “谋臣。”阮谊咬住这两个字,“看来你是真的觉得这位陛下看重你。” “陛下仁爱贤明。” 阮谊抬头,定定地看着东面,“当初我主张立二皇子为太子朝野皆知,心里很清楚若非你从龙有功,阮家恐已遭受灭顶之灾,但吾心所向,直到现在也不改初衷,现今的那位陛下心机深沉,绝非明君,你们只看着罢。” 阮少宁与他意见不合,再说下去恐又要争吵,便闭口不言。 阮谊瞧那样子就知他心里所想,冷冷地道:“你走罢。” 阮少宁怔了怔,“父亲?” “不是还要去看姜琬?” “我……” “我只告诉你,既然到了这一步,你该与纪容川交好,让他成为你在朝野里的最大助力,不要再起无谓的冲突,姜琬不过是个女子,将来你也不会娶她——我说这些,你肯听么?” “父亲所言儿子自然记在心里。” “记在心里,却不会做。”阮谊闭眼想了一会儿,长叹一口气,“少宁,你不能什么都想要。” 阮少宁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子倔劲儿,“纪容川便是什么都想要。” “他是他,你是你。他可以放低身段去讨好那个姜琬,可以说入赘就入赘,你行吗?你身上担着的可不止有阮氏的将来,还有你自己的将来。” “入赘之事可以想别的办法解决,姜琬对儿子的意义不同,儿子不会放弃她。” 阮谊的胸口起起伏伏,每次说到这些事,父子俩只有争吵,阮谊不明白这从小打到乖巧听话的孩子既然选择了入世,还坚持什么莫名其妙的底线,阮少宁也不明白为什么从前看着谪仙一样的父亲竟只看着利益而罔顾所有情感。 本来难得的父子相见,最终还是以阮少宁被罚跪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