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并不知道,只知道三天后,纪容川带着一封家书,去了北地。 虽然已经过了招兵入伍的时间,但定北侯在军中犹有余威,陛下也并没有赶尽杀绝,纪容川愿意从守城墙的大头兵做起,又将纪家挤出来的钱财奉上,将领们都没有为难,立时安排他去了前锋营。 姜琬知道北地苦,也挺心疼思念小儿子的沈大娘子,时常去探望,一来二去,倒是听了不少纪容川小时候的故事,欢笑之余又深感世事无常。 因着这些缘故,她呆在姜家的时间反而少了,与阮少宁碰面的机会也少了,倒是一直没空去问问,阮谊陷害纪衍,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过阮少宁也怪,先前还偶尔过来找她说说话,这些时候除了见面问好,几乎没有专程过来寻她的时候,多是几句话后就匆匆告辞,姜琬敏锐,看出他有些憔悴,只是在来不及问,索性暂时按捺住心底疑惑。 如此日子飞速地过,在一天寒似一天的冷风中,姜琬迎来了在青州的第二个大年夜。 她与吴氏已经闹崩,姜家上下便只把她当成一个会喘气的死人,没人前来招呼,她乐得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弄个铜锅儿带着棠绣梨雪藏岳藏锋一起吃涮菜。 可是才下了几筷子,禧荣堂的李嬷嬷就过来了,脸上带着笑容,行过礼说:“请姑娘过去一趟。” 姜琬筷子不落,眼睛盯着锅里翻腾的小肉丸子,只问:“有什么事?” 李嬷嬷道:“这大节下的,姑娘又住在姜家,不一道用饭不合适。” “我怕有人瞧见我心里不舒坦,还是不去为好。” “奴婢只是一个下人,按照吩咐来请,姑娘多少还是去一趟,免得将来吃亏。” “去了不也要吃亏么?”姜琬很直白,往碗里夹了冒着香气的肉丸,“这样好的日子,何必给彼此添堵呢?” 李嬷嬷赔笑,“不是咱们要给姑娘添堵,是按规矩就该这样,姑娘顶好还是去一趟,就算将来招赘婿,这家中的亲戚关系还是不能断呀。” 这倒是,姜琬想了想,撂下手里的筷子,“那嬷嬷先回去罢,我换身衣裳就过去。” “请姑娘快些,就等着姑娘呢。” 眼见着李嬷嬷离开,梨雪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要不咱们别搭理她,这李嬷嬷是大娘子心腹,定然是想着法子害咱们。” 姜琬摇摇头,“罢了,看今天这架势,我若不去,他们也会一直打发人喊我,棠绣,你陪着我过去略坐坐就是。” 末了又补句,“其他人都先吃,别干等着,只再给我留三个肉丸,还有那个菜叶子给我留些。” 棠绣低着头应了,丫鬟们忙起身给她换衣穿衣,紧赶慢赶去了前厅,却见灯火通明,本应该早已离去的姜氏耆老分坐两列,面前案上的菜肴几乎未动,主位上姜诚德面色严肃,丝毫不见过年时应有的喜庆,而其他小辈都不在这里。 姜琬心中立时警惕起来,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先按照规矩行了礼,才温婉笑道:“不曾想今日这般热闹,身为晚辈却来迟,还请恕罪。” 姜诚德抬了抬手,“无妨,起来罢,这大过年的一家齐聚,说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想起你父亲,所以喊你过来陪长辈们说说话。” 吴氏神色漠然对她招招手,“你就在我旁边站着,长辈们问你什么,你就答。” 姜琬皱了皱眉,这样子,不像是叙话,倒像是三堂会审。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看向棠绣,指望着这丫头机灵,可以想法子溜出去通知一下春满居其他人准备一下,不想棠绣低着头仿佛有心事,全然不知姜琬的意思。 罢了,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当先发问的还是姜九太爷。 “琬丫头,诚仁当年入仕后才娶亲,按说你是从小在京城长大,不如和我们说说嘉元二十八年你们隔壁府邸走水一事吧?” 姜琬微微一笑,“那是我五岁时发生的事,详情已记不清,只知道差点殃及我家,好在阿爹机警,让人赶紧去把靠近他家的草木砍得砍拔得拔,又提前备好了水,这才幸免于难。” 姜九太爷点了点头,与旁边的一位太爷感慨了一句“那次的火我也略有耳闻”,再次看向姜琬,“那你六岁时,姜府外头忽然冒出个女人,说是与诚仁有一段露水情缘,你可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