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吗?” 吴氏被这话顶住了,半晌才又生生把话头转回来,“你还年轻,不晓得这里头的厉害,本来你和侯府这桩婚事就是早年间定下的,若你父亲还在翰林院,那自是没话说,侯府定然不会退婚,可现在形势已大不一样,若侯府与你退了婚,你将来再寻夫婿可就难了。” 姜琬似乎很羞涩,红着脸低下头去,“大伯母,琬儿不懂什么婚事不婚事的,如果实在寻不到夫婿,我这辈子就不嫁。” “什么糊涂话,那怎么能行?!”吴氏眉头皱了起来,“就是你这些家产,若不找个夫婿照顾着,将来我和你伯父都不在了,谁还能看护着?可别把这世道、这世间的人都想得太好了。” 姜琬心里很清楚,按照现行大晋律例,如果她从大伯父家中出嫁,那便算作这家中的女儿,财产两分,自己只得其中一分,再由大伯父家出一些嫁妆,如此凑成属于她的部分。 嫁妆好与不好,里头学问大着呢,就凭她这位大伯母在内宅操持这么多年,定然可以用最少的银子给她置办一份不太失脸面的嫁妆,更何况吴氏要的不止是一半家产,届时她爹娘留下的东西,便大部分落在了这姜家的腰包中。 而倘若姜琬不嫁,在律例看来,她就还是京城姜家的人,自然不用与旁人分什么。 等她百年之后,周遭的亲戚倒是可以吃绝户,可吴氏能不能活过她、青州姜家将来什么光景、吃不吃得到这绝户、其他姜氏族人是不是也要来吃绝户、他们会分走多少银钱铺面……都是问题。 不如现在把人嫁出去,尽可能多的吞下姜诚仁留下的这些,也足够他们家这几十年富贵无忧。 想到这里,姜琬脸上的笑意更浓,语气里还添了几许体贴,“大伯母,我知道您看顾着我,一心一意为我打算,但人与人之间总是讲求一个缘分,如果我嫁不出去,我定然好好养着身体,安心侍奉您晚年。” 吴氏嘴角边的笑容凝滞住了,好一会才说:“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啊……但我身为你的长辈,又是代你爹娘照顾着你,就不能任由你这样老在闺中。” 姜琬抬起头,“说了这么多,大伯母究竟想要如何呢?” “身为女子,违了闺阁礼数,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人,要是不受罚,外面的人也是要说咱们姜家没规矩的。”吴氏拍拍她的手背,“但你一贯身子弱,若罚打板子肯定要受伤,所以思来想去,琬丫头,你便去跪祠堂罢,这十几天也别出门了。” 姜琬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一时没有答话。 吴氏见此,又补了句,“其实跪祠堂也不算什么罚,不过是在列祖列宗面前尽孝,而且还能静心想一想自己的错处。” 姜琬看向吴氏,吴氏就也温柔地看向她。 心里很有些后悔,一时不慎,竟就让吴氏占着了上风。 果然是内宅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软刀子一下接着一下,眼下对方有理有据,而且连惩罚都算不上了,只说尽尽孝心,根本没法推拒。 如果执意不去,将来真到了剑拔弩张分家产之时,耆老们又怎会站在一个不敬祖宗的后辈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