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
这天黑夜照样早早到来,没有星月也无灯烛,只有一点稀薄晦暗的光,让人看向窗外的时候能看到那如无数鬼影重叠的密林与山头。
而一旦拉上窗帘,光线就几近于无了,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祝鸣坐在椅子上烦躁地扇风,充当扇子的就是那三张a4纸。她身子往后压,借着巧力让椅子只用后两根腿支撑,一晃一晃地玩起了跷跷板。
不知过了多久,祝鸣听到了隔壁的开门声。
她的听力确实不太好,但不是所有时候都不好,主要表现在注意力不集中的时候容易忽视一些声音,但集中精力也能听到。
她知道云走川要去地下室了,那熟悉的脚步声听了两年早就不会听错,没错,就是阿走这个傻孩子。
祝鸣想想都要气死了,真不想管了。
不——孩子再傻也是自己家的,祝鸣抖了下手中的纸,决定再仔细看看上面写的东西有什么门道。
她打开手电,举着照过去。
一张翻过去,两张翻过去,最后一张……
哐当!
被当成跷跷板的椅子一个不稳震到地上,祝鸣却顾不得许多,她将手电的光线透过第三张纸——些许不合正反两面文字的笔记印痕出现在眼前。
祝鸣沉着脸用第二页纸对应地方的文字来合——对不上。
她迅速把第二和第三张纸努力往两边分,终于在钉缝中找到了一点不明显的纸张碎屑。
缺了一张纸,在现在的第二张纸和第三张纸中间,还缺了一张!
祝鸣心中响起一串国骂,一瞬间很多事情连成线。她明白了,有人,或者说有鬼在刻意推动大家发现地下室并完成这个阵法!
目的呢,为什么要完成这个阵法?难道鬼和鬼之间还有竞争?不,要透过现象看本质,除去这充满疑云目的不明的纸张,这个阵法到底会有什么作用……?
余光瞥见被自己抓在手中的第三张纸,指尖正好压到一个词上。
祝鸣眼皮一跳,抓着手电拔腿冲出了门。
……
“准备好了?”许老头看向站在水泥台前的云走川,怕她紧张害怕,安慰道,“你放心,我就站在你身边,如果发生危险,我们和你一起承担。”
赵小姐和小程把五样贡品摆好,一一点燃红烛,剩下就看云走川的了。
云走川抓着三炷香,一时有些迟疑。
那种黏腻的恶意真的来自于女鬼吗?总觉得那种感觉格外的不舒服?
她跟了祝鸣两年,期间并非没有遇到过危险,但这种感觉……还是很少经历的,比起纯粹的杀意,更好像自己是块被惦记的大肥肉。
“快点吧,错过这个点今天就没办法继续了。”赵小姐催促道。
“我知道了。”算了,想太多又有什么用。
很多时候,云走川不能很好地理解旁人复杂而隐藏的意图与情感,祝鸣告诉她,那就不管那么多。敌人无论有什么隐情与难处,都与自己无关,无法判断就不要判断,将不擅长的事交给别人,只要干脆且简单地对付敌人即可。
既然大家都说这样做是对的,老板又没有明确反对,那就做吧。
看出云走川的迟疑和不安,小程想安慰她,于是故意开心地说道:“今晚大家肯定都没睡,都等着咱们破开结界呢,想想赶在管家敲门前就能离开,参与者应该也不会再死了,多好啊!”
云走川笑了笑,捋了下鬓边的碎发,正想说什么,四人便听到地下室门口响起了一道阴阳怪气杠里杠气的声音:
“真的吗?我不信。”
又、是、祝、鸣!
赵小姐皱着眉看向门口,却被那张惨白如鬼的脸吓得向后趔趄了步……这女人有毛病吧,干嘛把手电放在下巴下打光,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吗?!
祝鸣冷笑一声,大步走进地下室:“看什么看!我不照着自己被鬼偷袭了怎么办!还有你,傻站着干什么给我出来,知道这阵法干嘛的吗就敢往里进,我看你妈都得下山抽你俩撇子!”
云走川放下那三炷香,隐隐松了口气,她看到祝鸣出现就知道她一定发现了什么。
只不过云走川还是嘴硬,噘嘴道:“我妈才不想下山。”
许老头嘶了一声,他对祝鸣这个小同志很没办法,对方一看就不是尊老爱幼的主。他推推小程,小程只好说:“这里的钥匙那么难取,依我的经验看,线索是有价值的,绝对跟通关有联系。”
祝鸣一点都不给他面子:“不好意思,我没经验,没法依靠经验判断一件事,我只知道这纸上写的东西跟神像只有放狗屁的关系。”
小程:“……”
祝鸣干脆打开自己的手电,照向了墙上的巨幅图腾:“小程自己说的,大家一定都接触过祂才能进到这个副本,我不知道你们接触的神像都有什么说法,我只知道这玩意儿是催生办来的。催生办的还管驱鬼,身兼数职功能够多呀。”
云走川一个恍惚,用力点点头:“老板说的对!”
祝鸣绕着地上的大阵走了几步,来到了水泥台前——一支带着血迹的手机,一支带着锈迹的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