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歌大师交流之后,无衣并没有做出什么决定,最后只想通一点,那就是这不是可以做决定的事,不如顺其自然。人都是遇到了什么事,自然就改变了。就像很多时候,有些事你怎么都想不通,突然有一天,受到什么启发,灵光一现,就全明白了。 这样想通之后,无衣又恢复了之前不紧不慢的生活。 这天在万佛阁,他做完一天的修行,正准备回到白舍休息,就见到木木从静室走出来,于是便与他一起走。 之前因为好奇,也因为已经完全放下了自己的困惑,他也去过静室一次,但除了痛苦和疼,他没有其他感觉。静室里面的修行分为好几个等级,都是关于精神上的,不会在肉体上给人伤害,但无衣觉得这种比简单的身体伤害更让人受苦。 就像最开始一歌大师曾经提及的,有许多人喜欢去瀑布下面,感受冰冷的水狠狠击打在身体上的感觉,好像忍受那样的疼痛,就可以让水流把内心的所有污秽都冲刷干净。那是实实在在肉体上受苦,类似的修行万佛阁中还有许多。无衣有时候想,也许重复的剥玉米或者刺十字绣等等也算是某种苦行僧似的修行吧。 而静室内的情形却不太相同,借助最新的科技手段,直接作用于大脑和神经,可以在肉体不受任何伤害的情况下直接对人的精神和心灵造成冲击。人会有痛苦、疼痛、混乱等等感觉,但身体毫发无伤。但真的如此吗?有过一次体验的无衣觉得这里并非宣传的那样无害。他只体验了很低级的痛苦,但那天晚上以及第二天上午,他都犯恶心没有食欲,感觉胃部一直是紧张状态,很难受。他相信这样的状况如果经常发生,一定会影响到身体。 他感觉最近常常见到木木去静室,而且看面色,他似乎也憔悴不少,不由得很担心。之前他曾开玩笑问过木木关于静室的问题,木木说那个对自己没用,但既然没用,他又为什么常去呢? 无衣很不理解,他看到的木木应该是愤世嫉俗的,他绝不是悲天悯人的那种,怎么会想通过痛苦来领悟世界真谛。而且在无衣看来,木木算是活得非常透彻的一个人了,就像一歌大师那样。 曾经他也问过一歌大师为什么带他和木木上山,一歌大师没有说明缘由,只说是缘分。但从和大师的对话中,无衣能够感受到,木木是大师真正用心寻找的有缘人,是阅过千万人之后,最终选择了他,是从茫茫人海中,按照自己心中的理想模样,找到了最契合的木木。而且事实证明,大师的眼光不错,木木确实是和大师类似的人。而无衣呢,他只是那天顺道被捡回来的。也许那天艳阳高照,白雪皑皑,加上收了木木,大师心情不错才顺便收了刚巧同路的他。如果那天自己不是那个时刻上山,如果自己晚出门几分钟错过了大师他们,那大师还会注意到一直在接引殿默默守候的自己吗?无衣从不敢问出这些问题,因为他心中已经大概猜出了答案。 “你怎么又去静室了?”无衣边走边问道。 “嗯,去看看。”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他不会是受虐上瘾吧?无衣在心里嘀咕着,却不敢说出口。 “你之前不是说那里的东西对你没用吗?” “嗯,是没用。” “那你还去?” “那剥玉米对你有用?” “啊?额。。。”无衣本想说当然有用啊,至少自己在剥玉米的时候内心很平静。但他知道如果自己这样说,木木也会继续反问难道他不剥玉米心就无法平静吗,然后就没完没了,也没有什么结果,所以干脆闭嘴不言了,这方面他是永远说不过木木的。 “看你最近状态不错,你是想好要做什么事了吗?是你上次说的要得到大家的认可吗?”见他支支吾吾不说了,木木也不想继续关于静室的问题,于是转了话题问无衣。 无衣突然被问及,有些无措,他从来不擅于撒谎,也不愿对木木撒谎,上次说自己只是感兴趣随便问问,这也不算错。可是木木今天这么直接地问出来,他不好不答。 于是他只好回答道:“嗯,我要成为那样的人,站到人群之巅。但是一歌大师说,除非我改变自己,否则不可能。” 无衣顺便说出了之前的困惑,虽然他心中是不太赞成大师的话的,而且已经下决心走一步看一步,这个也没有必要做什么决定。但他还是想听听木木对此的看法,他会站在大师那边,还是自己这边呢? “嗯,大师说的没错。”木木没有多思考,几乎是在无衣说完的瞬间就点头附和。 无衣还来不及设想木木有没有可能不好意思直接反对大师的话。 “为什么?”无衣也立马追问道。 “怎么?你不这样认为?” “当然,过去有很多人坚持做自己,从来不曾为外界为他人改变,他们最后也都成功了,甚至改变了世界。” “那你觉得你是这样的人吗?你可以改变世界?” 为什么不可以?无衣在心里弱弱地反驳了一下。他也知道自己这种反驳毫无力量,因为他拿不出他可以的证据,而真实的世界不是凭着一腔热血就可以造就的,对于失败他深有体会。 “或者换句话说,你为什么不愿意改变自己?”木木放柔了语气说道。 无衣心里突然感觉一阵温暖,木木从来是不顾他人感受的人,以前也常常一针见血地戳破他的伤心事,将他的无知怯弱毫不留情地揭露。可是刚刚,木木似乎有所改变,他居然为了照顾他的情绪而放弃了坚持所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