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片刻后,她轻声笑道:“既然陛下不想喝,我又怎能勉强,以后不让陛下喝药便是。” 这就算了?李昭错愕,她苦恼多时的难题就这样解决了? 红甄带着笑,身体前倾,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呵气如兰道:“既然陛下不想喝药了,想来隐疾应该是治好了?” 李昭别过脸去,躲开她的触碰,沉痛道:“不是治好了,是朕放弃治疗了。” 红甄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怔了怔,随后恢复笑容:“罢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无论陛下是何模样,我都愿意接受。” 李昭含泪:“朕不想耽误你。” 红甄道:“陛下如此替我着想,看来心里是有我的。” 李昭斩钉截铁:“朕心里只有黎民百姓,绝无儿女私情。” 红甄笑了笑:“我亦是百姓之一,所以,陛下心里有我。” 李昭:“……”你可真是个逻辑鬼才。 自从不需要喝药之后,李昭整个人神清气爽、耳聪目明,连带着看那些堆积成山的奏折也顺眼了许多。 然而,当她批折子批到半夜时,李昭忍无可忍地怒了。这些折子里,有一大半都是毫无用处的废话,看来,她的爱卿们还是太闲了。李昭立刻下定决心,大凉繁冗的官僚机构是时候整一整了,你们不让朕好过,朕也自然不能让你们好过。 第二天早上,宣政殿内,官员们在早朝上你一言我一语,明争暗斗,互不认怂。 他们的争论正进入白热化状态,睡眠不足的李昭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对群臣挥了挥手:“没事的话就退朝吧。” 话说到一半的大臣顿时愣住,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讲下去,还是旁边的同僚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低下头,讷讷的不再作声。 下朝回到紫宸殿,看着桌上新到的折子,李昭实在不想提笔,扭头吩咐石青:“去把顾爱卿叫过来。” 石青领命离去。 顾南风小朋友这几天过得不太开心,因为自家大人的脸色一直不好,他也跟着开心不起来。尽管大人没有迁怒于他,但整天对着一张乌云密布的脸,就算那张脸长得格外好看,他也没办法开心起来。 直到今日,大人下朝回府没多久,宫里来了位内侍,传旨说陛下宣大人入宫议事。顾南风发现,自家大人脸上笼罩多日的阴霾终于褪去稍许。 顾南风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雨过天晴,阳光灿烂,晴空万里。大人不生气了,真好。我不用总是被罚抄书了,真好。呜呜呜。 顾沉宵踏入御书房内,李昭立于案前,正在纸上写写画画,见他来了,招手示意他过去。顾沉宵走近,只见宣纸上画着许多圆圈,每个圆圈里各写着一个办事衙门的名称。 李昭抬头,看见那熟悉的身影,早朝上天天见,为什么总觉得似乎好久没见了?她压下这种怪异的念头,笑着问道:“爱卿近来可安好?” 顾沉宵垂首敛眸,“尚可。” 桌上金兽香炉中升起的袅袅青烟,随着李昭搁笔的动作,那缕青烟晃了晃。她望着纸上的那些圆圈,“朕昨天与陆乘云聊了公塾制的推行,进展实在太慢,他办事委实墨迹,朕还是想将此事交给你去办,爱卿意下如何?” 顾沉宵颔首:“微臣遵旨。” “由于部分官员自愿转入治学司,吏部上了折子,列出了转走之后的官职空缺,并且呈上了补替的人员名录。”李昭将吏部的折子递给他,“爱卿身为尚书令,对此事怎么看?” 顾沉宵翻开折子扫了一眼,抬眸看她,问道:“陛下不想填补空缺?” 不愧是她看重的人,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李昭露出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动神色,赞赏道:“普天之下,顾爱卿最懂朕的心。真的不考虑跟朕拜个把子吗?” 顾沉宵睨她一眼,似乎已经懒得回答这个问题。 李昭收起嬉笑的表情,轻咳一声,正色道:“朕也不是不想补空缺,该补的还是得补,但也不是所有的都需要补上,朕想趁此机会精简一二。” 精简组织结构不是光削减人员就行了,必须清楚每个人的工作内容,了解每个人的工作负荷。精简过轻,达不到效果;精简过度,则可能会导致某些官员,尤其是底层官员负荷过重。思来想去,李昭还是找了顾沉宵一起参考。 顾沉宵点头表示了然,合起折子,“此事牵连甚广,待微臣察看后,过两天给陛下答复。” “别过两天了。”李昭道,“就在这儿看吧,朕跟你一起看。” 顾沉宵看向她,稍显愕然,缓缓地,那双原本微凉的眸子里映出淡淡的笑,“好。” 见他答应,李昭立刻命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