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相关的文献材料,假设这个推断属实,很多矛盾点都能够得到解释。”
“你说殷刃与戚辛战斗时,身披红布,上面缀满封印灵器。而钟异的记录里有‘独行在外,神出鬼没’的记载。”
“这么多民间野史,其中并没有类似‘偶遇邪物,被钟异当面所救’的故事。这可是古代遇奇人的经典套路,大天师钟异却没有。”
符行川面色苍白,他擦擦额头上的汗水:“你是想说……”
“无论钟异是人是鬼,他身边应当有非常浓重的煞气,乃至于凶煞之力污染。他以灵器自我封印,远离人群,这才鲜少与人接触。”
“不过,远远看到他的人应当也有。沉没会肯耗人命,绝对有见到他的方法。”
李念说着,手上用平板电脑调出几张图来。
那是非常古旧的祠堂壁画,上面画着身穿红布衣的高大青年,五官模糊,红衣上缀满甲片似的东西。还有一张干脆画了赤红披风,而钟异脸戴面具,以披风裹身,只露出一部分胸口金甲。
两张画里的钟异没有那么虎背熊腰,体型更接近于常人。
“这是最早的钟异画像,‘神画’这类东西,后来者往往会以印象补全前者的疏漏,最终改出面目全非的模样。”
李念动动手指,无数钟异画像按时间唰地排好。
符行川眼看那个面目模糊、青年身形的红色身影,变为头戴头盔、穿着红布轻甲的精壮汉子,随着时代前进,画师的画技逐渐高超。
粗糙红布甲变成了缀有红线的精金甲,头盔消失,露出豹头环眼的猛将样貌。
恍惚间,符行川似乎看到了“某种东西”在进化异变。
……但只有猜想是不够的。
说不定再查查,是殷刃故弄玄虚呢!
不然他要怎么接受那位传说级的人物……那位传说级的邪物……
想到殷刃瘫在水吧吸苏打的模样,他实在想不出这么个玩意儿怎么封印六煞。
痛定思痛,符行川决定回家寻找“人证”,李念刚好随着郝文策二探更升镇,去调查那个“身份不明”的仿制品。
当下,符行川一步步朝下走,地势越低,他周身的壁画雕像越古老。与当初在识安不同,这回他体验了一把“返璞归真”。
金甲化作布衣,九环大刀融为半长兵刃。霸气十足的脸孔渐渐模糊,混入了古怪面具的花纹之中。
喀哒。
符行川的脚触到了湿润的青石板。
祠堂是在巩朝覆灭后建立的,但还保留着那个时代典型的建筑风格。它形态近塔,装饰尽是些石材,雕刻简单大气。整座塔呈现石头本身的青灰,只有两扇大门被漆成暗红。
……要是塔外面没有天线和空调外机,它几乎是神圣肃穆的。
符行川右手握紧青柳枝,咬破左手手指,用血在石门上画了个繁复法阵。
隆隆声中,巨大的石门缓缓移开。
“符行川?”
一个古老沙哑的声音从门后响起。
符行川礼貌地低下头:“老祖宗。”
符家先祖之一,九百年前的化吉司司长,符无涯。
按照现今的分类,这位称得上是九百年前的强大“卡戎”。然而他的结局,大概和焦莲焦部长相差无几。
符行川抬起头。
他面前没有人,只有一棵直通塔顶的柳树。
那柳树枝条碧绿,枝干却柔软地纠结在一起,如同章鱼触手。碧绿枝条上的并非柔软柳叶,而是一根根血管粗细的毛发。
树干表皮意外光滑,凸出手指粗的柔软青筋,直冲符行川的那一面,依稀能看到一张人脸——
那人五官大小不一,扭曲变形,散落在树干四处。树上一只眼大如人头,黑眼珠不自然地大,另一只却比普通人眼还要小一半,只能勉强算作“脸”。
“真是行川,都这么大了。”那张手臂长的人嘴张开,清晰地吐出字来,“你来做什么?”
“问您‘钟异’的事。”
符行川并未与那只巨眼对视——那只巨眼漆黑无光,看着让人心悸不安。
“啊?”
符无涯眨眨眼,毫不掩饰语气里的意外。
“我在前几天,发现了疑似‘钟异’的邪物。”符行川恭恭敬敬地继续,“那邪物能完美伪装成人,战斗时红布覆身,身上缀满无数封印灵器,脚腕上戴着铃铛。他乘坐黄粱,能叫邪物俯首,力量深不可测。”
他决定省略那些让人破灭的部分。
符无涯:“……”
符无涯:“乖孙,我掌管九百年前的化吉司,钟大天师是一千多年前的人物。换了你,你知道百年前识安的情况吗?”
符行川:“我以为您至少会有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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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当年很忙,没时间详查传说。”符无涯用那张变形的脸感慨,“我只能告诉你一点——我那个时候,化吉司里除了《辟邪志异》,没有任何相关钟异的记录。要是有人刻意更改记录,绝对是在我这一代前。”
说到这,符无涯的语气严肃起来。
“符家有祖训传下,我等不可对钟大天师不敬。无论邪物也好、人也罢,若能验证,你需予其十二万分的敬重。若是那邪物顶着钟天师的名号乱来,你务必将其除去。”
“是。”
“不过你既然要深入调查此事……行川,有些事情难得糊涂,不需深究时,切莫深究。”
“有些不自然之处,既然变成‘习以为常’,自然有它的道理。想探寻的太多,小心变成我这副模样。”
符无涯缓声继续,变形的眸子转来转去。
“比如?”符行川到底没憋住。
“那本《辟邪志异》,你五岁就能倒背如流。那你可曾想过其中的不自然之处?”
符无涯一大一小两只眼同时弯起,散乱的五官扭成一团,显得格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