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林蓓,你们是?”
女人摘下墨镜,笑得有点勉强。她面容姣好,只是双眼尽是血丝,眼底青黑遮也遮不住。没了墨镜遮掩,她看起来一下子憔悴不少。
她脖颈上挂了尊玉佛,看材质价值不菲,与她的时髦打扮格格不入。
“我们是识安调查人员,与警方合作的正规第三方。”
殷刃严肃地亮出工卡,他在心里偷偷练习好一会儿了。
林蓓上下打量殷刃:“要不是情况不合适,我都想挖你了。”
“挖你”是什么意思?从地底钻出的殷刃顿时警觉。
好在他的搭档适时替他解了围。钟成说打开手机,按下录音键:“林小姐什么职业?”
“我有家自媒体工作室,做点本地广告投放和带货。”林蓓疲惫地靠上椅背,“海谷不算一线,生意就那样。等等,已经开始了吗?”
“是的。”
“先点些东西吧。我要杯豆乳冰拿铁,两位想喝点什么?”
“我来点。”殷刃愉快地插嘴,“我要这个华夫巧克力豪华圣代,钟哥呢?”
“一杯热牛奶,不加糖。”
林蓓:“……”为什么只有她格格不入,早知道她应该约个冷饮店。
殷刃并不惊讶,他大概摸出了钟成说的饮食风格。
无论是在识安食堂还是在这,钟成说都吃得清淡均衡,不吃少不过饱。他在食物选择方面相当克制,不爱碰蛋糕炸鸡之类油多的食物。
怪不得身体那样健康,而且从不抢自己爱吃的。
白天光照充足,这人皮肤比化过妆的林蓓还要素净。时值盛夏,与周遭满身汗味烟臭的男人不同,钟成说的气息非常清爽。
林蓓的注意力渐渐转移到钟成说身上,可能她现在正需要这种温和不刺激的安心感。
“为感谢您配合咨询,餐饮费用会由识安支付。”钟成说点完单,很快回归主题,“林小姐,您和高梦羽的关系……?”
林蓓下意识扫了眼窗外,有些神经质地搓着纸巾角:“我们初中高中一个学校,不过那时候不算熟。我大学考出去了,回来工作后才聊上。”
接下来没等钟成说问,她自己说了下去。
“两三年前吧,我们凑巧在宠物医院碰见。我的猫生病,她正好带猫做体检。之后我们断断续续聊些猫的事,然后就谈到生活方面……嗯,我们应该算朋友。”
钟成说停下抿牛奶的动作,殷刃的冰激凌勺叼在了嘴里。
林蓓似乎察觉到了两人的疑惑,她有些无奈:“梦羽很内向,哪怕我们同城,她也不太愿意出来。我和她微信聊得多,线下没聚过几次。”
殷刃嗅着她身上的新鲜鬼煞,放下小勺:“你主动找我们……你对高梦羽的失踪有猜想?”
“对!”林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激动起来,“肯定是谢超!他就一变态,死了还害人!”
她因为过于激动而咳嗽起来,连喝好几口咖啡。长吁一口气后,林蓓从挎包里掏出个药瓶,生吞了几片药。
“我跟警察说过,他们不信我。你们一定要查查谢超。”
钟成说、殷刃:“……”
不信可以理解,警察基本都是能比肩科学岗的好同志,而嫌疑人谢超已经被火化了。
“你继续。”殷刃说。
林蓓身上鬼煞浓重,并且充满恶意。无论这情况是否与高梦羽失踪有关,他都能揪到点厉鬼报上去。
这可是喂到嘴边的业绩!殷刃心潮澎湃地塞了口圣代。
“高中的时候,她和谢超在我们年级挺有名。他俩是同桌,关系特别好。梦羽成绩还行,谢超基本是倒数,就一张嘴会说话。”
林蓓吃完药,继续神经质地搓纸巾。
“梦羽本来能上个不错的二本,她为谢超留在了海谷。去年她跟我提过,她有点后悔。”
“这些年房市不错,谢超会来事,挣了小几十个。梦羽是柜员,一个月四千多。他们同居有两年,谢超基本把她当保姆使唤……梦羽是挣得少,但她工作不轻松。实在没办法就算了,问题是谢超看不起她。”
这点,钟成说清楚。
微信聊天记录里,两人因为这个事情吵过。谢超哪怕闲着,在家也十指不沾阳春水。然而但凡高梦羽敢提意见,吵架结局要么是“你才挣几个钱,不看看谁养家”,要么是“没时间干活有时间玩猫?”。
然后高梦羽只能沉默。
“后来谢超炒股亏得血本无归,火气大,他俩三天两头吵。紧接着就出了那事……谢超把七七掐死了。哦,七七就是梦羽的猫,她刚读大学时收养的,感情很深。梦羽想过报警,但那只猫不值钱,她也没证据……”
“林小姐,这些我们都知道。”钟成说打断林蓓颠三倒四的絮叨,“您先说说异常情况。”
林蓓噎住。
哇,殷刃惊叹。钟成说真是全方位给他安全感——不仅灵视为零,人情世故甚至比刚出土的鬼还糟。无论做鬼还是装人,在此人面前都很难露马脚。
他又想跟钟成说继续搭档了,这人周身全是安心与信赖的味道。
殷刃笑容灿烂:“钟哥想说的是,我们